等清醒过来,他就已经到第六城拾花楼第三层了,也就是席沐恩文玉扇所在地。
时不言:……
原来符纸撕开就能使用了,竟然意想不到的……质朴…
——
另一边的花辞木在时不言消失之际似有所感地抬头,却什么也没发现。
“表哥,对面有什么吗?”他身侧的祁凝出声问道。
“没什么。”他伸手捏了捏眉心,有些头疼等说道,“花凝,我说过很多次了,不要在外面叫我表哥。会给你带来很多麻烦的……”
“还有花辞木这个名字,也不要叫了,在其他人面前我们就装作陌生人……”
“为什么?”花凝不明所以地打断了他未尽的话语,“我们为什么要这样躲躲藏藏地?有什么危险,是你如今的实力应对不了的?表哥,我也不是小孩子了,不要想着哄骗我这件事就就此揭过了……”
他扭头看向身侧这位跟自己长得三分相似的表妹,像在看一位企图通过耍赖得到自己想要的玩具的任性孩子。
“你不懂……”他刚想开口搪塞。
“你不说我怎么会懂?”一听这话花凝就知道他又在说假话,于是没好气地再次打断,“我真的觉得我们两人组成一个双人小团队去冲榜会更快获得进入冲关游戏的机会。伯父的病已入膏肓,他能不能撑到我们出去还是个问题,可你竟一点儿也不着急吗?”
面对花凝的诘问,花辞木无言以对。
对于父亲顾镇海的记忆,他脑海里只闪回过几个父母吵架的片段:父亲总是喝得醉醺醺地回家,冲母亲发脾气、摔所有能摔的东西;母亲总是一言不发,默默收拾好一切,可他半夜将醒未醒之际,总能听到母亲压抑的哭声……
最后对那个人的记忆,是他摔门而去,再也没有回来。
他们离婚了,花辞木跟了母亲,改了母姓。花女士含辛茹苦将他养大,供他读书,最后却一天福没享到,积劳成疾早早去了天国。
父亲?那人的面容都在他回忆模糊了,只有他每次饮酒后的怒吼、打砸,如梦魇般缠绕着他。
他内心深深地恐惧着,害怕自己哪一天会成为他父亲那样的人。
害怕自己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模样。
可再次听到那人的消息,却是表妹带来的,他病危的消息。
说实话,花辞木刚得知这个消息时,他内心是畅意的,仿佛二十多年来的仇恨都有了宣泄的出口。
花凝说,他母亲去世后,顾镇海曾找过他,从学校找到他母亲这边的亲戚这里。毕竟是他的血脉,怎么说都不能让外人来养。
可花辞木音信全无,好像从这个世界上无故消失了……
算算时间,花辞木那时已经被卷进这里了,找不到人是当然的。
他的病就是从找不到人开始日渐恶化,到了如今这个时候,也就是撑着一口气的弥留状态了。
这一口气,大概要撑到花辞木出现在他面前,才会散去,才肯散去……
他们身侧的人逐渐多了起来,花辞木从回忆里抽离,看了眼周围的人群。
“我该走了……”他理了理风衣的领,装作路过的样子,向着中心城的方向去了。
“下次见面,我会告诉你原因……”
他最后的话消散在风里,没有一个人注意到的角落,只有一位女子,因为这话久久呆立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