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文明进步神速,说的话已经很接近时不言能听懂的语言。
也可能是喝了他创造的河水的缘故,时不言暗自揣测着。
他发现,这条河不仅仅是水源,它还能治病,一些简单的伤口发炎,感冒风寒,喝点河水就能痊愈,或许,这条河也在无形中塑造着这个新生的文明。
老者叽哩咕嘟说了一大堆话,言辞恳切,无非就一个意思。
他们不能失去这条河。
可是,天降甘霖,你们已经不缺水源了啊。
时不言很决绝地反驳了他的请求。
若是继续任由这条河流无尽流淌下去,他魔力的湖泊,恐怕要缩小成池塘了。
老者听了他的话,满脸挫败,精神都萎靡下来。
时不言心有不忍,还是解释了一句。
这条河流消耗我的魔力的同时,也会消耗我的生机,我不知道一旦我魔力耗尽,我的结局会是怎样的,我不能拿我的命冒险。
时不言心软不错,但他更爱他自己,他不会因为这些无关紧要的人,让自己去冒险。
老人闻言不再多话,转身离开了。
他原本以为自己该安宁了,谁曾想,他们开始给他献祭品了。
一开始是野牛、野鹿、野马之类的,这样的供奉持续了几个月,然后换成了豪猪、猎豹、剑齿虎之类的凶残猛兽。
当然,作为交换,时不言要给他们疗伤治病。
就这样又维持了几年,他的祭品越来越抽象了,开始有战败部落的俘虏了。
时不言:……
这不是变相的吃人吗?
可他的这具身躯没有任何奇怪的反应,任何放在他身前祭台之上的活物,很快就会被吸收,最后变成一副干尸。
是的,时不言恢复能力的前提,就是必须要活物献祭。
曾经,有个男人拖来一只死得透透的剑齿虎,央求他救救他怀里奄奄一息的孩子。
被时不言拒接了。
虽然他也于心不忍,但是,有了这一次,就有下一次,人心向来变幻莫测,他不能开此先例,否则就是把自己的命送到别人手里。
那个小孩儿当然死了,他被咬了个对穿,失血过多咽了气。
小孩死在他们祭台前期,他以为那位父亲会愤怒,可他没有,反而眼神沉静得可怕,跪坐良久,他才叩首出去了。
若是他生气得大声哭叫,时不言心里还好受一点。
他担心那位父亲隐藏了他的恨意,可即使他要来报复,时不言也是丝毫不惧的。
有人恨他,就有人敬他。
只要他还有价值,就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这个没有信仰的地方,诞生不了神明。
他就是这片土地,唯一的神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