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不也是一个难以被理解的人吗?
拥有那种无人可见的神力,他比这世上任何人都不正常。
听到鹿力喜的这番话,他理应感觉受到启发,或许说不定,对方所说的一切也和回溯力的源头有关,如果再深挖一些,也许他就能找到这不详之力的由来呢?
闻人佐这时候开口,说道:“这些听上去……不太能让人相信。”
“嗯,我理解。最开始出现这种说法的时候,我自己也不信。但是,事实已经向我们证明了一切。”鹿力喜眼中的火焰消失了,又恢复成清澈的模样,“无论这片土地上的人相不相信,上面注视我们的东西就存在于那里。而不管是否要孤军奋战,元城人都会向那些东西执起叛旗,即便子民的每一滴血都因这件事而流淌一空,也再所不惜。这是我们的使命……我们不会放弃。”
这番话使众人哑然。
鹿力喜接着又说:“所以,这座城市里的你们所见到的那些兵器,我们研制它们最初目的,不是为了和同胞自相残杀,而是为了和上面的‘东西’展开战争。”
杜光欧这才理解鹿力喜刚才那番请他们不要带走元城武器的话。
“可你们无论想要做什么,这座城市已经被冰封住了。”杜光欧说道。
“这不要紧,我们有大面积解冻的技术,只需黄王的血脉即可启动,唤醒城市。”鹿力喜说。
黄王的血脉……
杜光欧不禁又想到了黎礼。
结合当下听到的一切,他几乎可以确定,黎礼当真是打算回到元城做些什么。她自称是黄王的子嗣,也就是说,拥有鹿力喜口中解冻元城能力。唤醒这座被冰封住的城市后,她就会将这里占为己有,那之后,这世上想必就没人能够战胜她了。
这时候,在旁一直聆听的古古说话了,她道,“你们二位之前说想要离开元城,是吧?”
闻人佐用下巴点了点昏迷过去的老女人,“她说出去的路已经被封死了。”
“那是唬你们的,母上不希望元城的事泄露出去。”古古道。
“这么说,你知道哪里有出口?”闻人佐向对面那小个子女人问。
“知道,那条路的确是被冰封住了,但只要炸开就行。”古古说,她看着身边苍老的女人,又抬头肯请地看着对面两人,“只有母上知道怎么把路炸开,等她醒来,我会请她们帮助你们。”
杜光欧朝她问:“她真的愿意吗?”
“她不是有意要伤害你们,她只是……太害怕了,一直活在可能被人发现的恐惧之中。”古古模样有些不忍,说道,“等她醒来,我会好好和她说的。也请你们一口咬定只是想离开这里,只要她看到诚意,就一定会提供援住。”
“……好吧。”杜光欧应下了,征询地看向闻人佐,“那就先把他们解开?”
“嗯。”闻人佐十分默契地已经开始行动了。
他们把老女人和鹿力喜身上的束缚都解开,还给了他们自由。
闻人佐给她那一掌,力道并不是很大,但是,可能是由于女人的年纪已经垂垂老矣,她从昏迷中迟迟没有苏醒。
于是乎,这一伙构成复杂的人,便在塔楼中等待了起来。
这期间,作为两方勉强还有些交集的人,杜光欧和古古时不时聊着两句。
古古问:“这座雪山山顶的道路十分曲折,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杜光欧想起来了葛马,说:“我们有一个向导。”
古古:“是吗,真是巧了,我也是跟着一个向导才爬上了峰顶。”
“燕无没跟你一起?”杜光欧问。
古古摇摇头,“甾染陷落之后,我们逃到了法陆贡旁边的一个镇子上。后来,他为了向黎礼复仇,和他大哥一起去了牧盟的其他核心都城。那时我与他分道扬镳,为了解开自己的身世之谜,和另一个人前往了雪山……哦,对了,那人应该还是你的熟人。”
听到这里,杜光欧盯着古古,静待她继续说下去。
“在甾染的时候,有个红头发的西索人和一个长卷发的血皑贵族一起,追着你要见你一面。你知道这件事吗?”古古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