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大元帅再说什么,亲卫首领带人对建筑外部展开了搜查。
闻人佐站在客厅的一把扶手椅边上,在等待的过程中,余光注意到了燕戎真的视线。于是他望过去,朝对方解释说:“搜查一般比较严格,但只要没发现什么问题,外交官阁下就可以彻底洗清嫌疑,将来就绝对不会对您展开二次搜查。”
燕戎真摇摇头,体谅地道:“没关系,我知道这是必要的。”
又是一阵子过去,亲卫首领回来,再度向闻人佐报告说,他们没有在外部搜查出什么异常。
闻人佐了然地点头,他最初也不指望能在外交官的住处搜出什么东西来,燕戎真的罪名戛然之间便洗清了,投毒的事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闻人佐遣退了搜查的亲卫,对外交官道:“阁下,这番对您多有打扰,搜查已经结束,您已经可以自由行动了。”
“劳烦大元帅走这一趟。”燕戎真道。
闻人佐打算离开,走到门前,看到那血皑的杜光欧站在门框里,正朝自己友善地笑。
“感谢大元帅行动迅速,这么快替燕兄摆脱了嫌疑。”杜光欧道。
闻人佐心想,这两人关系看起来还挺好,嘴上应道:“这是我份内的事。”
杜光欧与他对视,没有让开道路。闻人佐盯着他,以为对方还要说些什么,然而他们只是面面相觑,半天也没有下文。
“呃,借过。”
“请过、”
杜光欧这才反应过来似的,给闻人佐让出一条路,动作莫明有些局促。突然,嘭的一声,他撞在了门框上,发出一声有些空荡的巨响。
“小心。”燕戎真在旁嘱咐了一声。
血皑人往后退了半步,手指抚摸着门框,有些疑惑地盯着那红木镶边的木框。
闻人佐听到那响声,也不禁起疑。他走上前,在与门框相连的墙壁上敲敲打打,咚咚,咚咚,他惊觉手下的回音不太对劲。
这面墙里有暗格。
闻人佐回神,叫住那半个身子都已经探出门外的外交官,朝他问道:“阁下,这里有什么?”
燕戎真退回身子,盯着闻人佐面前贴着墙纸的平滑墙壁,有些不解地道:“有什么……一面墙?”
闻人佐直言,“这里有个暗格。”
甾染人眨了眨眼,表情迷茫,像没想明白怎么回事似的。
闻人佐扶住墙壁,一手摸上自己的剑柄,想用冲击将它破开。但是,这是燕戎真的房间,外交官因为经常到访摄文,这间寝房已经被他买下了,算是他的私人财产。于是,闻人佐向对方征求道:“阁下,我可否凿开这面墙?”
一面墙而已,随时都能填补上,燕戎真并没有表示反对,“可以。”
得到了许可,闻人佐抽剑,剑柄对准了贴着浅色墙纸的墙壁,一经发力,薄薄的墙壁应声而碎。他拂开那些碍眼的碎块,伸手往里掏,探索了半晌,居然还真摸到了东西,手下的触感既硬又光滑。
他把那东西从暗格里掏出来,那是一个锃亮的陶罐,开口敞着,上面封着一层网布,里面装着厚厚一层白粉。
闻人佐端着它,问燕戎真,“这是什么?”
外交官的表情从刚才开始就很迷惑,他缓慢地摇头,“我不清楚。我都不知道这里有一个暗格。”
杜光欧朝闻人佐伸手,“能给我看看吗?”
闻人佐把陶罐递给了对方,杜光欧接过来,揭开盖在罐口的网布,在那里闻了闻,渐渐地,他表情变得有些阴沉,声音也冷硬起来,“这是毒粉。”
杜光欧把它倾斜着,开口对准其他人,似乎是为了让他们看清里面的东西,“有剧毒,能够对人体造成不可逆的损伤。根据投入量的多少以及混合物的成分,可以让人当场毙命,也可以让人在一到两日内毒发身亡。”
燕戎真在一旁懵懂地开口,“那和宴会上的毒,是同一种吗?”
“是同一种。”杜光欧回答,淡定地把东西暂且放回暗格。
闻人佐有些意外,不光是因为这新的发现,也是因为杜光欧这幅十分熟知毒物的模样,更是因为他的淡然。
这种东西在房间的暗格中被发现,房间的主人难逃其咎。闻人佐没再对燕戎真问什么,只是吹了个口哨,召回了他的亲卫。一群人赶回来,将外交官的住处围得水泄不通。
“怎么会有这种东西……”燕戎真小声嘀咕着。亲卫再度出现在房间中中,燕戎真看了一眼,又有些无助地向大元帅投去视线,“元帅,我不知道——”
闻人佐审慎地盯着他们。
谁都看得出来,这两人关系很好。
该相信杜光欧的话吗?有没有可能这两人是一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