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入编了。”燕无道。
“那个人呢?戴面具的那个。”古古明确地指出那个男人。
“他证明了自己的实力,自然也留在了编制里。怎么了,你很在意这个人?”燕无问。
古古沉吟一声,道来,“事情是这样的,我在荣发街遇到了两个外地人,这两个人似乎在找他。”
燕无露出有些意外的表情,“哦?是吗?”
古古点点头,“找他的是一男一女,女人是血皑城贵族,男人大概是西索的信差。”
“西索?”燕无的音色疑惑。
古古说:“嗯,他有一头红发,说自己是从西边叱云颠脚下的小村落来的,我思来想去,只有可能是西索人了。”
燕无:“我听说那里的人已经绝迹了。”
“我也这么听说过,所以我还挺惊讶的。”古古思量了稍许,暂时没有把她和那两人的交易告知燕无,毕竟,如果要如实告诉他,肯定会谈及她向葛马提出的那三个问题,但那其中一个问题涉及到燕无的身世,古古不希望对方知道她在打探他的过往,“所以,你弄清楚那人的身份了吗?”
燕无似乎没有跟上她跳跃的思路,茫然地问:“谁?”
“那个面具男。”古古指明道,“我记得他摘下面具……哦不,是说出他母亲名字的时候,你好像挺惊讶的。”
燕无了然,说道:“噢,那是因为,我没想到血皑的——”
就在这时,突然有一个士兵模样的人急驰来到他们身前,朝燕无恭敬地说道:“战车已经备好了,内承大人!”
“知道了。”燕无答,他转向古古,道,“我改日再和你说吧,天色将明,我得去到大队中了。”
古古就此停步,朝他挥挥手,“你去吧。”
关于问题的答案,她不急于一时,反正,燕无早晚会回到她的身边,她早晚会知道的。
男人双腿很长,走起路来带风。只是和古古一起走时,他刻意放慢了步调。此刻,他身负要事,眨眼之间,身影便离去了很远。
古古环顾四周,此刻,已经有喜欢热闹的外地人赶到了大道两旁,占据了自认为绝佳的观景点,带着一兜子吃食和水,往地上一坐,似乎就不打算挪地方了。
古古笑着摇摇头,这么待着,到仪式开始,非要冻得鼻涕横流不可,她真佩服这些人的决心。不过,也轮不到她笑话他们,想当年,谁还不是为了自己热爱之物极尽疯狂。当年她为了一见据说是从东海深处打捞上来的珍宝,硬是在寒风中排了一天一夜的队,最后不出所料地得了病,在床上迷迷糊糊地躺着,好几天才精神起来。
她转身前去观众席,再过不久,等阅兵仪式开始后,燕无便会携大军来到此处。根据历年的经验,那些队伍想必会整齐划一,士气澎湃,毕竟他们是甾染军事力量的缩影。
以往,领头工作都是燕雁的职责,那个武王魄力全开,把仪式当成自己的秀场,似乎很享受众人的欢呼与掌声。若不是燕无马上就要继位,而且当今甾染的兵权已经全权交与他手,估计以燕雁的性格,这次肯定又要在前带头,大闹一场。
大军今年由燕无引领,想必会庄重肃穆许多。
古古回到了观众席,她离开少倾,此刻已经有人到达了。每只贵族都有他们固定的席位,但是,交情好的几家向来不分你我,窜来窜去,久而久之,就记不清谁应该坐在哪里了。
古古找到了曾经和燕无一同落座的地方,如今只有她一人前来,从今往后,也都将是她一人。燕无接管了甾染,今后,年年的阅兵仪式,他都需要出席,以武神之名引领众人。
不知为何,古古坐下,看着空荡荡的街道时,她的心中闪过一瞬间的凄凉。她晃了晃脑袋,又拍拍自己的脸蛋,将那突如其来的怪异情绪抛之脑后,小声地对自己道:“你低落个什么劲,这不是挺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