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让血皑精锐重整旗鼓,一度冲乱阵型简单,二度会耗费远超第一次的精力,必须在他们集结之前,将他们打散!
这般道理,杜光欧也懂,他一人当先,提剑向王城精锐冲去,身后跟着一帮琉城士兵,他们来势汹汹,两军交汇时,精锐的阵线还未凝聚成型。
一剑刺入铠甲,眼前的精锐倒在地上,杜光欧提着剑冲向下一个,一剑又一剑,剑尖寻找缝隙,刺入盔甲下的肉身。
不断有抵抗者涌上来,刀光剑影中,一个接一个,精锐兵倒了一地。
杜光欧喘息着,精神极度紧绷,身体感到有些疲累。
这是他刺中的几个人了?他有些记不清。
为什么他还没有倒下。
倒不是说他期望自己倒下,但是对手是王城精锐,是那些没日没夜接受训练的士兵,他杜光欧的剑法再精厉,也比不过经验丰富的他们。
他本应多次战败,不该这么像削泥一般这么顺利,不可能一次都不死。
但倒在他手下的精锐们又是事实。
他有种推测,但这种推测让他心情沉重。
杜光欧再度抬剑,向最近的精锐攻去,一剑又一剑,对方格挡、格挡,再格挡。
剑锋相交,杜光欧与对手僵持在原地,隔着两把剑相望。他认得他的脸,这人是杜光遗的亲卫,这种人怎么可能笨拙地跟他在这里僵持?他的实力不止如此。
杜光欧大声问道:“你不攻我!?”
精锐面露难色,“二殿下,放弃吧,您赢不了的。”
杜光欧怒道:“这是战场,我们在打仗!你们守而不攻,死了这么多人也……是在羞辱我,是吧?把我完全看扁了啊!”
“不敢羞辱您。”对方答。
杜光欧加大了力道,往对方压去,“提起你的剑来!”
精锐接住了杜光欧的力,和他势均力敌,“我不会那么做,我们谁也不会把剑冲着您——”
杜光欧气急,“不打就滚!”
精锐坚定地道:“不,我们会在这里阻止您。”
杜光欧手下发力,将精锐推出去,平举手中的剑,用剑尖冲着那人,却并没有着要害。他刺去,被对方挡开,但是,这一下带来的惯性不小,精锐连连后退,两人拉开了距离。
这些精锐不战,只是不与他作战,他们依然在拼死抵抗琉城士兵。渐渐的,战场上的士兵们失去了冷静的头脑和条理,战局愈发混乱,双方死得人越来越多了。
得阻止这场乱象,得阻止这场计划中本不该发生的战争。
可是他又不能告诉精锐真实的计划,但凡这里存在一个复权派的眼线,一切都会暴露,这些牺牲会变得毫无意义。
对了,他为什么不脱离这片战场,孤身前去?只要取到了父亲的权杖,引复权派现身,这场闹剧便结束了!
围在门前的血皑精锐还有很多,王城的墙壁很高,想要翻越过去几乎不可能。
他必须冲破这些精锐,当下,只有一个人能帮他。
杜光欧四下张望,寻找一个身影,只有他那无往不胜的妹妹能帮他突破重围。
亲人之间投望的视线总是能很快找到彼此,不消片刻,杜光欧便找到了黎梦的身影。
黎梦身处侧翼,正在清剿阻挡她路线的血皑精锐。杜光欧很少见到黎梦在战场上的一面,只是听闻她嗜血如命,枪下有无数亡魂。曾经,杜光欧如何也无法把这个形容和自己的妹妹联系起来,直到今日,看到她在士兵中浴血奋战,感受到她那不把对手尽数消灭就不罢休的劲,他才恍惚地意识到,她是多么令人闻风丧胆的一只血骑。
杜光欧吹了声口哨,尖锐的哨音穿越战场,传进黎梦的耳中。后者朝他的方向望过来,朝他的方向靠拢,她动作灵巧、迅捷,避开了所有拦路的士兵,没有一个人摸得到她。
黎梦离近了,杜光欧与她说自己计划,嘈杂声大,他不得不大喊,“我要翻到精锐后方去,你帮我!”
黎梦抬头,望了眼那乌压压的精锐兵,毫不犹疑回复道:“好!”
她甩了个枪花,枪杆形成虚影,上面的血迹溅落。她看向簇拥在城门口的精锐,突然,神色一凛,宛若发现猎物的猛禽,“跟着我!”
她发现了精锐阵型上的破绽,提着枪突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