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谣言止于智者。”
“可我觉得这不是谣言。”
“那说明你不是智者。”
“?”
许遇鱼用手拨开扭打成一团的两人,坐到了中间。
食堂里的人声,细细碎碎的嘈杂,细听之下,却发现许多人都在谈论着同一个怪奇的故事。
她不太敢说,谣言的一半,可能是自己散播出去的。
“现在已经不允许成精了。”方知之笃定地说,“你还是学政治的,不知道唯物主义吗?”
“难说,不是鬼的话,也可能是什么冤魂之类的。”
司缘君愤愤地拿勺子尖,戳动着软烂的土豆牛肉:“我可是亲耳听到里面的声音——我感觉这块肉上可能就有冤魂,好难吃。”
“小鱼,你怎么看?”
“我……”
“放学后,再去看看不就行了,我也挺好奇的。”
“我只想回家赶紧睡觉。”司缘君头也不抬,对坐到身旁的周运说道。
周运背着个包,里面伸出两支羽毛球拍,额头是炽热的汗水,脸蛋红扑扑的,短袖下的臂膀中,有着隐隐的肌肉。
阳气满满的样子,应该不怕鬼,反而鬼怕她。
“去吧去吧,你家那么近,耽误不了几分钟的。”
周运看起来饶有兴致:“对了,我听说,林哲语因为被吓怕,都准备退学了,真的假的?”
这是在高兴个什么劲?
……
“小鱼小鱼,醒醒。”
“怎么了?”
周运趴在桌边,露出个头来:“帮我去交一下我们班的生物,最后一节晚自修,我得代表学生会去开会。”
“交一下作业,不是很快吗——啊——呼?”
许遇鱼打了个哈欠,迷惑地看了眼走远的周运。
上课铃打响,她懵懵地捧起卷子,逆着人流,走出了教室。
……
轻敲了未关的门后,许遇鱼走近了办公室。
老头抬头看了看许遇鱼,也没多问什么,就示意她把手中的卷子,放到桌上。
“把你的卷子拿出来,我先帮你批了。”
“呃,好。”刚刚转头要走的许遇鱼被叫住,留在了办公室里。
“基础知识很扎实。”老头的手指点着卷子,“后面,大题,基因工程没什么思路。”
“你在做题的时候,到底有没有翻书?”
老头的银边框眼镜,仿佛闪着寒光。
“没、没有。”
因为太困,所以就凭直觉落笔了。
老头的手指了指旁边的位子:“把这道题重新看一遍,用我的书。”
许遇鱼刚落座没多久,就看见老头快步迈了出去,大踏步走路,好像是他一直不变的风格。
“噔,噔噔蹬蹬蹬蹬、噔噔蹬……”
“嗯,哪来的电话?”
许遇鱼探头看去,能看到,旁边老头的桌上,亮着的手机屏幕。
“偷看别人隐私是很不好的。”
“可万一是什么重要电话……”
许遇鱼站起了身,走到桌前,看到了满是裂痕的屏幕上的“妈妈”二字。
“是老师母亲打来的,说不定是什么突发疾病……”
许遇鱼的手按在桌上,犹豫不决,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许遇鱼扭头看去,是她曾见过的,高三生物组另一位很面善的女老师。
她长舒一口气:“老师,这,有虞老师的电话……”
“我看看。”女老师走上前来,拿起手机看了眼。
“我来帮虞老师接一下吧——是有什么问题要问吗。”
许遇鱼的头被揉了揉,她顺势摇了摇头:“暂时没有。”
“好,那老师先出去接。”说着,女老师拿起手机,放到了耳边,然后再次紧紧贴住,走出了办公室。
能将贴身携带的手机放在这儿的老师,跟虞老头,会是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