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井然又问:“那你累吗?”
迟衍收紧了胳膊,感觉圈住明井然的这个动作令她心里也很踏实,她宽慰道:“我不累,就这样,你睡吧。”
于是迟衍就被明井然拉着滚了床单。
迟衍:啊?
早上站在片场里,她整个人还是懵的。
“欸!那边那个人是谁啊?还不快让开!!”导演拿着喇叭大喊。
迟衍被场务摇了两下才回过神来,她站在镜头里了。
“你昨天干什么去了?怎么一回来跟丢了魂似的。”罗婕问。
迟衍眼神飘忽:“没,没干什么啊,回家有点事。”
罗婕不满地训她:“既然已经回来了就专心工作,也不要你做事,你别给剧组添麻烦就成。”
迟衍毫无灵魂地点头:“哦,好。”
她目光看向片场中心的罪魁祸首,明井然全然未受影响地和男主雷希越演着对手戏,神情专注,演技生动。
只有迟衍知道,在她被男主剑指的胸口之上,在层层古装戏服之下,藏着一枚由她种下的新鲜吻痕。
她还被今早的意料之外惊得魂不守舍,明明一天之前明井然还在跟她演吻技生涩的纯情剧本,怎么一下子就把车开上了高速公路?
明明她能感觉得到明井然对她有些特别,怎么她们还是变成了那种关系?
迟衍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她为什么要期待自己和明井然有那种关系之外的关系?!明明现在这样就是正常至极的。
“咔。休息一会儿,给男主补妆。”导演说。
迟衍收回思绪,看见男主雷希越吐了一脸的“血”,明井然朝她们走来,脸上带着演完哭戏没干的泪痕,表情不悦。
“这是哪场戏,我怎么没印象?”迟衍问。
“不是剧本上的,今天拍的飞页。”罗婕说。
“飞页是什么?”
“就是剧本上没有的,拍摄期间编剧临时加的戏。”罗婕解释。
一般拍飞页的情况有三种,一是剧本本身没写好,编剧每天赶工,写一点就拍一点;二是导演根据现场拍摄情况和编剧沟通后及时对剧本作出调整,比如说某一场戏时长不够或呈现的效果不好,就会新写一些剧情;还有第三种是,原剧本没有任何问题,为了给某个角色加戏,硬塞的飞页。
如今让明井然不高兴的,明显是第三种情况。
男主的高光是有了,但明井然演的安让就被删改成一个不顾全大局、生死关头为男女大防扭扭捏捏、救人治病时还想着儿女私情的不合格的大夫。
中场休息完,男主重新画好妆,统筹来喊明井然继续拍摄。
明井然在露营椅上安坐如山,侧脸冷然:“我不拍了,要么帮我改通告安排别的场次,要么我今天就放假了。”
统筹吃了一惊,就连罗婕在旁边也吓了一跳。
两人互相使了个眼神,统筹便说:“井然你再休息一会儿,我问问导演能不能先拍雷希越单人那场。”
统筹一走,罗婕便来做她的工作。
“你也知道,雷希越是出品方要捧的人。”这种加戏咖她们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她不懂明井然这次的反应怎么会这么大。
“我知道,”明井然说,“所以我才给他面子把重头戏拍完了,还要我接着给他当背景板么?他愿意演,就让他一个人演好了,镜头全给他。”
统筹后来没敢再来喊明井然,她剩下的戏份果真都是背景板,导演安排了一个她的替身,只拍背影,上午的戏就这样过了。
接下来几天统筹排通告都没有排明井然和雷希越同场的戏份,一直到周四下午,制片人监制和几个投资人一起来到片场。
迟衍做饭做到一半,明井然打电话给她让她不要做了,她要陪监制一行人吃饭。
到了晚上十点,明井然还没回来。
迟衍开始坐在沙发上胡思乱想。
娱乐小报她也看过不少,那里面说起投资人就没用过好词,形容其和男女明星的关系也是很不正当。她担心明井然因为雷希越的事被人有意为难,亦或者是……她有求于人。
不过很快证明,是她想多了。
明井然给她发了定位,让她到酒店来接她。
酒店十三楼的KTV包厢里,剧组的主演导演编剧都在,剩下几个面生的,应该就是制片监制和出品人。
迟衍本以为是酒局结束了来接人,看样子活动才进行到一半。
明井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拉着她的手穿过人群,在沙发C位坐下。
“咳咳咳。”迟衍用眼神示意她,别这样,要是被别人知道了我们的关系多不好。
明井然置若罔闻,笑着揽住她的肩,跟她介绍左手边的人:“这是陈总。”
迟衍:“陈总你好。”
明井然:“这是王总。”
迟衍:“王总好。”
明井然:“这是张总。”
迟衍:“张总好。”
最后,迟衍感觉她明显更郑重地介绍了最后一位:“这是周总。”
包厢里交错闪着幽暗的霓虹光,迟衍看不真切她的面容,只粗略看出她是一位四十岁上下气度不凡的女人。
“你好,周牧。”女人自报姓名,伸出手。这是有意认识的意思。
迟衍回握住她右手:“你好,周总,我是迟衍,明井然的助理。”
周牧不咸不淡地笑了笑,示意人给她递话筒。
“《暗涌》会唱吗?挺老的歌了。”周牧问。
迟衍接过雷希越递来的话筒,不确定地望望明井然,见她微笑着朝自己点头,才转头回道:“会啊,这可是经典粤曲。周总你喜欢?要我唱给你听还是我们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