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风景优美,可走路之人无半点赏玩之意。万随山转了许久,可没有看到半点人影,轻展功夫,点地飞到树上瞧着别庄景色,想着倒是好景致,等君如月好点也可来此地休养。
正欲下去,身边却传来动静,两位丫头走来,一路上有说有笑。万随山虽不想听,可这般下去,被人当成淫贼就不好了,就只能等着那两人过去再下来。
一个丫头看着其中一个食盒,好奇问道“姐姐,今天又是什么?”
那个年纪稍大一点的,悄声说道“那屋的人可真金贵,这些草药哪个不是有市无价,都不要钱的可着那人用。”
“姐姐,你别这样说,上面那人还在乎这些……”
两人说着竟没有发现树上的万随山。万随山瞬间变冷,他倒不是害怕君如月私下养人,倒是害怕别人心思打到君如月身上。
等那两人走后,万随山悄悄走进房间。
屋子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万随山听到有动静,打开火折子慢步走向那人。
呜呜呜……
万随山心下疑惑,什么声音,心里只能更加戒备起来。
不知为何,那人看见万随山赶紧躲到被子里,蒙着头呜呜的叫着。
万随山心中了然,微弱的火光刚才可以照亮床帷,将一片地方收于眼底。
那人有些害怕,不停的颤抖,万随山扯了几次都没有扯开,干脆放开力气,一把扯开被子……
那人身着干净,只是畏畏惧惧的缩成一团,万随山将火折子凑近,那人更往里缩去。
万随山钳制住那人胳膊,将面容收于眼底。
火折子摔在地上,很快便熄了火。万随山愣愣的看着那人,眼神震惊。
那人面貌与自己有八分相似,只是眼神过于麻木涣散,宛如冬日的枯枝一样毫无生气。
万随山想问些什么?那人只顾一味躲避,嘴里发出呜咽的声音。
万随山感觉到此人似乎惧怕火……
一阵慌忙的脚步过来,万随山捡起火折子想点燃蜡烛,看看了一圈都没有找到。无奈只能坐在凳子上打量起床上的人。
脚步越来越近,万随山就拿起桌子上的热茶悠闲的喝了起来。
门被打开一条缝,让外面的阳光不足以照进房间。
万随山认得那人是君如月,还没等万随山开口,身边吹过一阵冷风,床上那人竟然已经到了君如月身边,还可怜兮兮的躲在君如月身后。
是可忍孰不可忍,万随山走进君如月,将君如月拉到一旁,不管某人,语气有些冷漠,问“他是谁?”
君如月喘着粗气,似乎是跑过来的。万随山刚想开口,就感到手臂被君如月死死握着。
君如月不敢看万随山此时表情,低着头,愣了半响,说“……你”
万随山打断君如月,开口说道,“你是想说,那人跟我是亲戚。”
君如月眼底惊慌,手上的劲也小了不少,幸好屋里黑暗,万随山看不清君如月的表情。
君如月沉默半响,嚅嗫道“——随山,我和你说件事,你先冷静一下”
听着君如月冷静带着一丝害怕的声音,万随山睁大眼睛,期待君如月说出跟内心一样的话。
两人交谈之间,那人已经再次来到君如月身后。
君如月扯过两人的手,交叠在一起,好似下定莫大的决心,一字一句说“他,他是你的爹爹。”
六个字让万随山震惊住了,看着那人眼里不禁眼含热泪,虽说刚才已经猜到了,可事实如此,又是另一回事。
万随山冲过去紧紧抱着那人,口中不断喊着爹爹。
那人神情麻木的看着君如月,君如月示意抱住万随山。
万随山感觉到父亲的回应,痛哭流涕,像个小孩子一样缩在父亲怀中……
情绪稳定来下,伸手搂过君如月,亲昵着亲吻君如月,口中说道“怎么不早告诉我,害我……”
君如月一时不知怎么跟万随山说他父母的事,他不敢打赌,他害怕失去万随山,转头躲避万随山的亲热,弱声道,“你父亲得了病,不能见阳光,想着好了大概再告诉你,没有想到弄巧成拙了。”
万随山抱着眼前二人,说“谢谢你,帮我找到我的家人。”
至于母亲,万随山没有问,只是很小就听说母亲生病去世。
当时问带他的将军,父亲在哪?
那将军沉默半响,深呼出一口气,似乎忍着悲伤,幽幽说道“失踪了”说着抱起万随山,眼神透着希冀,说“随山快点长大,这样就能早日找到爹爹了。”
……既然父亲找到了,就不能再住到别庄。
万随山便接父亲回王府居住,可万父总黏着君如月,万般无奈下,只好父子儿子住在皇宫中,幸好之前建了万福宫,万随山虽然每次住了君如月寝殿,却从未在这宫里住过。
君如月小心翼翼的守护者秘密,祈求可以一直这样过去下。
来年阳春三月,万父已经可以见少许阳光。每当君如月和万随山下朝回来,万父就在殿门口等着两人。
六月初,皇帝下旨,指婚万王爷义妹和夏大人夏正阳成婚。
八月中,阿杜怀孕,君如月和万随山一起前来探望贺喜。
年末,万父已经好了大半,三人聚在一起过了个好年。
君如月看着万随山幸福的模样,微微勾着唇,就这样很好。
又过了几年,万随山除了期间出征打了几次仗,闲暇时总是陪着万父身边。
看着万父阳光下摆弄着一些玩意,虽然父亲忘记以前种种,但对于万随山来说,是件好事,只要能这样幸福下去就行。
五年一次的宫女出宫,皇宫里每个人都忙来忙去,万随山站在树上摘着玉兰花,突然听到一声惊呼。
万随山寻声声音走去,发现越来越荒凉,看着四周,应该就是君如月口中的冷宫。
一个老嬷嬷颤颤巍巍的走着,可能腿脚不便,竟摔倒在地上。
“嬷嬷,你没是吧?”万随山上前扶住嬷嬷。
嬷嬷说着谢谢,目光看向万随山,有片刻的恍惚,颤颤巍巍的攥着万随山的袖口,问“公子可否告知您的名字。”
“嬷嬷不必多礼,举手之劳。”说着就拿着花走。
老嬷嬷拉着他,神色激动,说“公子是否姓万。”
万王爷随意进出皇宫,早就说秘密,万随山点头说是。
那嬷嬷流着浊泪,含笑道“夫人,我找到小工公子了。”
“你认识我娘亲。”手中的玉兰花脱落,落地沾染了黄土,万随山恍若未闻,激动道“我娘亲是谁?”
“……小公子”老嬷嬷哭诉道“你可认识姓君的一家人?”
万随山愣愣点了点头。老嬷嬷面露凶光,说“你们一家的仇人正是君家。”
万随山退后几步,身体止不住发抖,说“嬷嬷,你认错人了。”
“没有认错,老爷夫人的面容面貌早以刻到我的心里。”拉着万随山,一字一句,咬牙切齿说道“你如今的仇人,正是那位高高在上的帝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