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芙蓉花开的季节,应寒杉刚结束一台手术,紧接着就要赶去学校给学生上课。他脱下白大褂与无菌衣,外面套了一件黑色大衣,衬得他整个人清冷而俊秀。
他走得急,去教学楼的路早就烂熟于心,恰好他的研究生又发来信息询问病人状况,索性拿起手机回复他们。
姒银竹今天刚从学校外面刚回来,他刚被姒双信拉着去参加一个宴会,穿的是一身银白色西装,领口开的有点大,露出来精致的锁骨和若隐若现的胸肌。
两个人就这样在连廊的拐角处撞到了一起,应寒杉猛得抬头,心脏在这一刻跳的极快,上一世的回忆在这一刻交织,一齐儿的涌现在他的脑海里。
原来他是幸运的,辗转一世,还能再与爱人相逢。
应寒杉眼里带着不动声色的笑意,他站在那看着姒银竹,显然青年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礼貌的说了句,“对不起。”
姒银竹还没来得及细看,只能看见面前人穿着修身的黑色大衣,身上带着浓重的消毒水的味道,这人身量好像跟自己差不多。
“没关系,下次慢点走就是了。”应寒杉低声道,“同学,可以麻烦你带一下路吗?”
“啊,”姒银竹有些惊讶,他没有课,只是回来取个东西,现在也不知道撞到人究竟是不是自己的错,但帮人带个路,也行吧,他抬头看向那问路的人。
素白的皮肤,衬得他整个人像是在发光,那是一双非常漂亮的眼睛,微微上扬的眼角,琥珀色的瞳孔,银色的镜框搭配同色系的链子,明明只是寻常的眼镜而已,却格外出彩。
高挺的鼻梁和红润饱满的唇。
姒银竹鲜少会这么仔细的关注一个人的长相,因为他一向自诩这世间没有什么人能比自己更好看,面前这个人的长相,姒银竹感觉虽然仍然比不过自己,但起码能和自己平分秋色。
出于对美色的尊重,也出于自己刚才撞到人家的抱歉和愧疚,虽然刚才他觉得不是自己的错,但现在完全已经扭转了形式,人要敢作敢当,更何况是他这样一个社会主义的根正苗红的建设者和接班人呢。
“我有点路痴,刚下手术台,手机没电了,要去二教上课,同学,你方便带个路吗?”应寒杉挥了挥不知什么时候被人工自动黑屏的手机(纯纯的调/情,搭讪工具)。
“刚下手术台都不休息的吗?直接来上课,不怕猝死吗?”姒银竹小声嘟囔,他莫名的有些生气,拽了一下旁边缠在连廊柱子上的草叶,心里很是不满。
“学校和医院都不把你们当人看吗?”
“差不多,”应寒杉低声笑道,“可能是看我们正年轻,身强体壮的,要多锻炼。”
其实今天的情况很特殊,本来只是一台小手术,自然不需要应寒杉主刀,只是病人在手术期间有未知原因出血,一时间主刀医生判断不出来,情况危急,便把应寒杉叫了过来,不过,他自己怎么说这件事,就另当别论了。
有时候适当的误会,反而可以促进感情,不是吗?
姒银竹不知道在脑海里脑补了什么,他又抬眼看了一下应寒杉的眼周,“你这黑眼圈都可以当大熊猫了,亏你还是个医生呢。”
应寒杉不置可否,虽然他是熬了一会儿夜,连做了几个小时的手术,那黑眼圈也没有重到这种地步,无疑是小徒弟脑补过多,但这其实是件好事。
“还有两节课上完,就可以回去休息了,其实我家离这有点远,又没有开车,估计一会儿要打个车,只是现在正值高峰期,不知道好不好打车。”
应寒杉低着头,清冷的侧脸轮廓此刻看起来有些楚楚可怜的模样,姒银竹大脑还没反应过来,嘴已经率先开口,“我可以送你,我的车在外面停着。”
“现在的学生都这么热心吗?”应寒杉似惊叹道,“会不会太麻烦了,只是我还要上两节课,怕是要麻烦你等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