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曳还是高估了自己,下坠到水里的一瞬间,铺天盖地的痛感蔓延全身,疼的她差点吸入水,好不容易冒出水面呼吸空气,却因为无力游动缓缓下沉。
锥心刺骨的疼痛已经无法让她思考,甚至是呼吸。
眼看着洛曳又要沉下去,系统心急如焚地喊她:“宿主,醒醒,醒醒!”
但都无用。
就在系统束手无策的时候,一个身影在靠近洛曳。
下一瞬,洛曳被人捞起。
“咳咳、咳咳咳……”洛曳被人拍了拍后背,呛进去的几口水被全数吐了出来。
一身狼狈的洛曳已经疼的没力气睁眼了,模糊的视线中,似乎看到了江舍的脸,她想睁开眼辨认来人,但剧烈的疼痛无法让她再保持意识。
洛曳头一沉,昏了过去。
“姑娘?姑娘!”肩上忽然一沉,吓得江舍伸手去探她鼻息,发现她只是晕了过去,悬着的心终于踏实落下。
“呜呜呜还好有你啊差点就要完蛋了。”系统在一旁擦泪不停,担忧地查看洛曳身体情况。
抱着洛曳往岸边走,江舍注意到周围不同寻常的雾气。
山中何时有这般浓郁的雾了?
不管了,先找师姐的道具。
“你在干什么?”系统发现江舍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拿出一根淡粉色的羽毛,飘过去凑近看了看。
羽毛的末端是个气泡一样瘪瘪的东西,透明的。
系统:啥玩意?
羽毛根部是一个细细的针,仅有指甲盖长,江舍托起洛曳的一只手,对着手背轻轻地扎了进去。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羽毛末端瘪瘪的气泡忽然开始膨胀变大,而洛曳紧锁的眉头也舒展开来,这景象简直就像是……
痛苦被吸走了一样。
系统:!!!
宿主的痛苦值在降低!这是什么神奇的道具!
和它的道具结合在一起用岂不是无敌了!
直到泡泡不再变大,江舍才将羽毛根本的细针抽出,视线转向自己的手。
系统:?
等等!为什么他忽然拿羽毛对准自己?
等等!你要干什么!
“……”江舍拿着羽毛,对着自己的手臂毫不犹豫扎进去,然后狠捏鼓鼓囊囊的气泡。
下一瞬,痛彻心扉的感觉从手上传来,蔓延全身,江舍的脸瞬间变得苍白无比,额间也挂满了汗。
“嘶——”江舍痛苦地坐倒在地上,勉强用手撑住自己。
系统:……
所以这东西的功能并不是消除痛苦,而是转移痛苦?!
大哥,你真狠,我替我昏迷不醒的宿主谢谢你。
“大祭司,动静是这边传来的!”林间有人声传来,北溪另一伙阿所尔部族的人听到异样声响,朝着江舍洛曳所在的地方靠近,很快发现了他们。
“那里有人!”
手中的法杖产生微弱的紫光,大祭司目光锐利地看着前方白雾之下隐隐约约的人影,沉声道:“那女孩身上定迹寻引留下的痕迹。”
“那不是谷桓要去抓的……”
“将那女孩带走,切记勿要伤到,至于另一个……”大祭司缓缓说着,瞥向江舍的眼淬了毒,仿佛在看一个死人,“不必留。”
“是!”
江舍将洛曳放到一旁的树边,自己则是摸索着腰间的小包,从包里取出一件白色的衣袍将洛曳包起来。
是件斗篷。
系统在一旁吐槽:这包看起来也就巴掌大小,怎么塞进去的这个大斗篷?
系统惊奇地发现,这个白色斗篷下摆的花纹竟然是金色的线缝制的一片片树叶!
这叶纹真好看。
做完这一切,江舍步履不太稳健走向前方,目光徐徐扫视来人。
不是他的错觉,这个雾气很怪。
心底有种冲动,或者说是一个声音,在教唆自己,将心中那头想要破坏一切的凶兽和欲望释放出去。
快撕碎一切!杀光他们所有人!
每当他快要被影响时,身上剧烈的痛感又将他意识拉回,如此反复。
“江江江江舍你一定要靠住啊……”系统看着前方过来的一群北溪人,哆嗦地飘在洛曳旁边。
这小子疼痛值爆满了,可千万要撑住啊!它还是很相信他这个保镖的本事的……吧?
不信也得信啊呜呜呜呜呜。
阿所尔部族的人也以为这小子手无寸铁,又中了大祭司的雾,定无法还手,谁知那小子抬手一挥,最前方的同伙忽然倒地。
而那小子也瞬间出现在倒地的同伙旁边,将他的兵刃夺取。
他做了什么?暗器?为什么他们看不到地上有任何暗器一样的东西?
不对,这小子现在怎么可能还会有如此敏捷利落的身手!
“诶……?”系统也发现了江舍并不处于下风,相反,这些北溪人在近他身之前就一一被他用叶子偷袭,再用剑补刀。
没错,这些人看不清,但是系统还是能看清的。
这一片片随处可见的落叶在他手中就变成了招招毙命的暗器……系统忽然觉得之前江舍演示给它看的还是收敛了。
这明明是要人命的本事!
大祭司也察觉异样,立即加强术法,让这边的雾气更加浓郁,可那小子就像没受影响一样,速度分毫不减,仍是难以接近。
“你们,休想,动她。”头昏目眩间,疼痛又赋予自己一丝清明,江舍忍受着剧痛与不适,扬起剑对准前方的北溪人。
不能,不能昏过去,自己要是昏过去,她怎么办?
绝对不能让他们带走姑娘……
绝对不能!
大祭司胜筹在握的脸色也出现了一丝裂痕,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接连倒下的下属,心中升起惧意。
不可能,不可能!
怎么可能有人在他秘术影响下还能保持心神稳定!这不可能!
这个少年他做了什么?他一定做了什么!
既然如此,怪不得自己了,虽然自己也想留这少年回去好好剖析一番,但现在必须要让他失去行动的能力,否则战士们将会折在这里!
周围的浓雾变得更加浓郁。
身上的剧痛又一次次将江舍刺激清醒,他提着剑,在浓雾的影响下,视线开始变得模糊。
“江舍,你没事吧!”系统缩在昏迷的洛曳身旁,看着江舍与偷袭的北溪人相搏。
好可怕好可怕!
顷刻间,手下的人皆被斩杀,只剩下大祭司一人,而那个宛若恶鬼凶煞的少年也杀到他面前,大祭司不可置信地怒视着将他狠狠按在地上的少年,心中已知实力悬殊,但仍要殊死一搏。
“乱神之雾……”大祭司咬破自己的手指,按在自己的法杖上,目露凶意,带着垂死挣扎的恨意:“全释放——!”
既如此,那就变成疯子,连同那个女孩一起臭撕碎——!
全释放的乱神之雾会让你彻底陷入癫狂,失去自我,你不可能会保留神智!
江舍掐着大祭司的脖子,渐渐地,大祭司松开了手中的法杖。
最后一个北溪人也倒下,系统刚松一口气,刚飘过去担忧地看着江舍,想确认他是否被影响时,它看见江舍忽然过来,面向洛曳,提着剑朝她缓缓走来。
此刻江舍的眼眸已失去昔日的高光,双目无神地望着前方。
系统惊恐大叫:“呜呜呜哇哇哇你不会要对宿主动手吧你清醒一点!”
出乎系统意料的是,江舍只是走到洛曳跟前,垂着头皱眉淡淡道:“你怎么,睡在这。”
一双眼仍是无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