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中餐嘛……
“万能的波本,你一定会的吧。”
“……会,但我现在有任务,给我半个……不,给我一周,一周后我就回来教你。”
就这样,澜尚学会了简单的中餐和俄餐,但还没来得及再邀请叶杏,就得到对方的舞团结束巡演,要离开的消息。
叶杏临走前,要了他的邮箱。
“等我确认完一些事情,再决定要不要给你吧。”
“给我什么?”
“唔……秘密。”
——
澜尚知道叶杏偷偷拿了他的头发。
其实他也很想拿一根她的头发,但他莫名退缩了。
他想了很久很久,借口失恋了心情不好,暂时搁置了实验进程。
白兰地也没在意,反正最近朗姆找了借口,疯狂想要探查他旗下实验室到底在做什么,他也需要应付一下,等风头过了再继续实验。
至于澜尚和琴酒的接触……
全是贝尔摩德那个女人在搅局,也不知道琴酒给了她什么好处,让她帮忙缓和的关系。
反正澜尚还是不待见琴酒,据说已经“故意”让琴酒食物中毒好几次了,估计是这孩子想出的新的整人办法吧,就和那次炸厨房一样。
一只从小脖子上就套着绳索的羔羊,就算长大了,也不可能再尝试反抗吧?
更何况……没什么值得他反抗的。
——
新年了,学校的实验室放了假,在送雪莉上了回日本的飞机,让她去陪宫野明美过年后,澜尚扭头就买了几瓶烈酒,驱车去了海边。
不远处的海滩上有烟花秀,人群熙攘,吵得要死,澜尚宁愿选择一个看不到烟花的无人海滩喝酒,安静地一个人跨年。
真可惜,他原本打算邀请叶小姐的。
今夜多云,孤悬于海天之间的明月若隐若现,清冷华美,这让最近在自学中国文化的澜尚想起一句诗。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据说是中国古代,某位想念亲人的诗人写的。
可他没有亲人,那他又在思念谁呢?
澜尚没有思考的动力和欲望,肉眼可见的有限寿命让他放弃规划未来,也没多少的求生欲。
当一个人了无牵挂的时候,生存或者死亡,也许都是一样的。
但人总有爱恨,热烈的爱寄托在冰冷的墓碑,滔天的恨倾却无处可发泄。
他总该知道要恨谁。
等他查清当年的真相……
“Rainbow?”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有人踩过崎岖的乱石,淌过冰冷刺骨的海水,来到了他身边。
波本看着已经空了的酒瓶,无奈叹气:“紧赶慢赶得,还是没拦住……你第二天又该头疼了。”
澜尚认真纠正:“我一直在头疼。”
波本愣了下,眉头随即皱起:“有办法缓解吗?”
澜尚按按太阳穴,思考了下:“如果我停止对催眠的抗拒,也许就不疼了。”
面前的人又露出了那种表情,怜惜夹杂着错愕和愤怒,就好像我是什么很值得被好好对待的人一样,他应该知道我在做反人类的实验吧?
真想看看这人躺上试验台后,是不是还会露出这种表情。
还没等更多的阴暗想法生出,面前的人忽然伸出了手,轻轻地触碰了下他的眼角。
“你逃吧。”
好人决定不再犹豫,亮出了他的底牌:“换一个身份,去过正常的人生……”
如果是那个见识过更多黑暗,已经失去一切的卧底先生,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但现在的他,还有孤注一掷,遵从本心的底气。
“我会帮你。”
灿烂的烟花倏然自远空升起,铺满了整个天空,驱散了乌云。
月亮退无可退,任由其包围。
也许是月色太美,气氛太好,澜尚想。
我有点想吻他了。
——
两个人之间哑谜一般的试探戛然而止,澜尚开始泄露一些情报给波本,帮他上位。
哦,顺带还有确认了身份的软饭男莱伊(莱伊:?同样是出卖男色,你告诉我波本高贵在那里!)
莱伊还算好办,美国就是FBI的地盘,传个消息是没问题的。
再加上两方明面上的恶劣关系,也没人觉得他们会合作。
嗯……而且说实话,要不是他黑进FBI系统,得到了点关键信息,还真不敢相信这烂人竟然是卧底。
再看看波本……
好吧,这帮卧底有时候比真正的组织成员还狠。
而给波本传递情报的方法……
“所以,到底是谁传的离谱八卦?”
虽然心动,但根本连手都没和波本牵过的澜尚,看着组织论坛里,他和波本以及索拉雅的第一百零八个版本的狗血恋情,神情麻木:“我没记错的话,这是你的一个号吧?”
贝尔摩德吹着口哨,欣赏着自己的新美甲:“嘛,这也不怪组织里乱传吧?索拉雅那个疯狗对你什么心思众人皆知,他这么针对和你走得近的波本,两个人狗脑子都要打出来了,能不让人多想吗?”
澜尚合上笔记本,放弃挣扎:“明明是朗姆和白兰地的对立,他们才打起来的吧?怎么不传他们的四角恋呢?我多无辜啊。”
贝尔摩德瞥了他一眼,发现他真的这么觉得,顿时一言难尽:“嘿,亲爱的,无风不起浪,你有没有想过,其实这些传言,还是有几分真的。”
尤其是波本和索拉雅都对你有点不干净心思那部分。
“倒可以利用利用,让朗姆觉得有点拉拢我的希望,”澜尚一锤定音,“也许可以借着朗姆的手,把我的实验资料偷出来。”
贝尔摩德对于朗姆即将背锅没有丝毫的异议,只提了嘴:“别忘了把朗姆那边我的资料弄出来,锅就让白兰地背。”
两个人狼狈为奸,敲定了计划。
……
琴酒被排斥在计划外。
即使澜尚已经意识到当年的事情另有隐情,他还是不想搭理琴酒。
琴酒斟酌了下自己的信用度,放弃直接告诉澜尚,神户松还活着的消息。
更何况……神户松用过的大半实验药物,都是澜尚做出的成果。
那位先生很喜欢这种兄弟相残的戏码。
若澜尚完全泯灭了良知还好,但通过仅有的几次接触和一些情报,琴酒知道,不是的。
白兰地为了让澜尚更积极地去做实验,这些年来一直在加深暗示,让澜尚对于家人的存在变得有些疯魔。
如果他知道了,他一直努力复活的兄长不仅没死,还一直在受他研制的药物折磨……
大抵会疯吧。
“那位先生对你的监控力度还是很大,你最好还是不要接近澜尚,”琴酒看着穿着神父袍,散发着平静的疯感的神户松,“他最近可能有动作,最好不被那位先生注意到。”
神户松想了想,问道:“波本那个野男人都能通过勾引他,顺理成章地留在他身边,我为什么不能呢?”
琴酒抬腿就是一脚,被神户松躲了过去。
“有了代号会自由一点,”琴酒决定忽视他的疯言疯语,“我给你准备了一个代号任务,你去完成吧。”
……
“这是琴酒的任务,”澜尚递给波本一张请柬,“在学术会议上接触有关计算机方面的专家,威胁他们给组织效力。”
波本扫了眼请柬,有些奇怪:“你不是神经领域的吗?怎么会收到计算机学术会议的邀请?”
还不只是单纯的参会,甚至是排名靠前的演讲学者。
澜尚懒洋洋地窝在沙发里,昏昏欲睡:“唔,你没查到吗?我已经用另一个身份读过物联网工程方面的博士啦。”
波本:“……还真没有。”他到底是怎么做到又学医又学计算机的?
话说他学那个干嘛?又或者说,组织需要这方面的人才,仅仅作为黑客吗?
波本一边思考着,一边在腿上垫了个枕头,扶着澜尚躺下,给他按摩头部来缓解疼痛。
虽然已经回来一段时间,但还是没办法接受波本和澜尚达成了权色交易的事实的雪莉,神情平静地深吸一口气,端着空杯子又回了房间。
都是莱伊的错!要不是他带起这股歪风邪气,波本怎么会受到启发!
男子汉大丈夫,就不能靠自己堂堂正正上位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