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边聊边抱怨,完全无视了身后虎视眈眈的守门人。守门人问旁边的侍从:“这人和方才闯城的男子是什么关系?”
侍从想了想,回道:“听那男子说,这两个是他徒弟。”
守门人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随后朗声喝道:“阁里的各位听好了,现在这两人来闯阁,是方才那人的徒弟!”
师父来完,徒弟又来?
这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祝微云带着怜悯的眼神看着走向登天阁的两人:“真惨。”
谁知道要跪到何时何地,昨晚又没睡好,导致现在的她头一点一点向地下磕去,天不遂人愿,头还未磕,耳边倒是传落地的响声。
祝微云的眼神从迷茫到清醒,转头看向两位降落的少年郎:“惨…好惨啊。”
守门人听见这怨声,翻了几个白眼,现在雪月城都传遍了。
昨夜有南宫微云一鞭一剑断牌匾,专砸登天。
今日有南宫春水一步直登十六层,震撼全城。
亦有他的两个徒弟,直坠十六层,匍匐在地。
百里东君和司空长风爬起来。
“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位师父。”百里东君呼呼地喘着气。
司空长风咬了咬牙:“拜师的时候,也没人告诉我如此。”
“我看你们两个也不行啊,要不,喊你们身后那人替你们报仇?”拿着大刀的年轻守门人不知何时站在了他们的面前,俯首看着他们,脸上带着几分戏谑的笑,“我可听说了,昨夜这位姑娘专门来砸场子的。”
“胡说。”祝微云眼神看过去。
“这位兄台。”百里东君忽然说道,“麻烦你帮我传句话,他叫南宫春水”
司空长风喘着气说道:“别闹了,师父他根本就不会来帮我们的,让他来看我们笑话还差不多。”
“不是的。”百里东君闭上了眼睛,又重新睁开眼睛,“是我要告诉他。”
“去你大爷的!”
守门年轻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朗声长笑,眼神中竟难得有几分赞赏之意,他点了点头,立刻转过身,提上一口气便用出了纯正的佛门狮子吼:“里面那个,叫南宫春水给我听着,你两个徒弟让我给你带句话!”
雪月城内的南宫春水笑着放下了茶杯,站了起来摇了摇头:“唉,我的这两个弟子啊,终究还是……”
“他们说,去你大爷的!”
南宫春水的身子僵在了那里,洛水捂嘴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
“罢了罢了,就让他们被打死吧。”才走到门口的南宫春水直接坐下,衣袖挥挥。
洛水笑道:“被那两位这样折磨,可真的会死哦。”
“这两人既然敢这么嚣张,说明离死还远。”南宫春水冷哼了一声,“要不我也回一句。”
洛水点了点头:“你不是自诩读书人吗?来一句文雅一点的。”
南宫春水转过头,对着屋外朗声道:“不如之后就一别两欢,各生欢喜吧!”
“这糟老头子!”祝微云感受到禁制已经解了,腿已经麻了,想站站不起来,“东君,长风,来救阿姐一命。”
百里东君和司空长风一瘸一拐的上前把她扶起来。
百里东君仰天长啸:“好惨啊!”
下关城,月明星稀。
一座古旧的小宅子中月光照在百里东君的身上,感觉有些微凉。
百里东君长吁了一口气,拿起了身边的长剑。
古尘的话犹然还在耳边,百里东君摸着手中的不染尘,喃喃道:“我自己的大道……是什么呢?”
“天地无人推而自行,日月无人燃而自明,星辰无人列而自序,禽兽无人造而自生,此乃自然为之也,何劳人为乎?”屋檐上传来一道声音。
祝微云飞跃下来,以手为剑:“来,跟着我。”
西楚剑歌。
此处无人,两人便再也不必藏私,一招一式将师父所传授的西楚剑歌淋漓尽致地用了一遍,最后落地收剑。
“大道朝天。”
“大道朝天!”
百里东君一剑挥出,气势却是骤减,只带得院内的小树微微地摇晃了一下。
“这就是天下第一的剑术,大道朝天了?”一个带着几分嘲讽的声音响起,话音刚落,只见小宅大门轰然坍塌。
司空长风语气一转:“不愧是天下第一剑术,阿姐好生厉害!”
百里东君转过头无语地看着司空长风披散着头发靠在门边,百里东君收了剑:“变脸真快。”
“你自己看看你的,再看看阿姐的。”司空长风打了个哈欠,向前走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