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请问,我的师父为什么不教我?”百里东君终于忍不住问道,“尹师侄已经搬到了柳月师兄的府里,向他学习武功,而我的师父天天除了干这个就是干那个,偏偏不教我。”
雷梦杀耸了耸肩:“虽然说拜师是为了习武没有错,但师父也没有说要教你啊,是吧。都是让弟子自己学的。”
百里东君一愣:“那我拜师又有何用,要不是小师姐说她这两天酿酒,我还不如找我小师姐。”
雷梦杀笑了笑:“当然是你在外边被欺负的时候,你可以响亮的报出我们老头的名号,吓死他们。”
百里东君叹气,摇头:“这也太无聊了吧。”
雷梦杀看着百里东君远去:“那我带你去一个不无聊的地方。东八!”
天启皇宫。
御书房。
门口两根柱子上写着一副对联。
谈笑风云涌,举目平苍生。
字写得潦草霸气,仿佛要从柱子上飞起一般。
“啧啧啧。”李先生上下打量着这副对联,连连摇头,“字写得还行,有点意思,联嘛,太次了,装霸气。”
可一身龙袍的皇帝从御书房里走了出来,却是满脸笑意:“当年,先生为孤赐了这一联,孤还炫耀了许久,可如今先生自己也看不上眼了?”
“人嘛,总是会对过去的自己嗤之以鼻。”李先生抬起头,微微一垂首,就算是行礼了,“参见陛下。”
“赐座。”
太安帝端着茶对李先生说道:“先生,喝茶,这茶可是南诀特有的凤凰雪片,不可多得,尝尝。”
“陛下今日叫我来,所为何事?”李先生开门见山,直截了当地问道。
太安帝叹了口气:“孤年少时好诗书,不擅武功,母妃也并不受宠,在皇子之中不被看好,幸而身边有两个好兄弟。一个出自云溪叶氏,一个来自西林百里家,都是难得一遇的将才。有他们二人辅佐,几经生死后来才登临这至尊之位,后来孤犯了一个错,至今也依然时常后悔。方才听了一个消息,所以想谢谢先生。”
李先生意味深长地“哦”了一下:“陛下是感谢我救走了叶鼎之?”
太安帝长叹了一声:“正是。”
“既然错了,又何不反案呢?”李先生反问道。
太安帝沉默不语。
“哎呀,罢了罢了,又是帝王颜面。”李先生摇了摇头,“行了,你的谢我已经收到了,那就这样吧,走了。”
“等等,孤此次叫先生,其实还有一事,听闻先生近来新收了一名弟子,姓百里。”
“百里东君。”李先生回答道,“那是你的另一位结义兄弟百里洛陈的亲孙子。”
“这次洛陈的孙子来了天启城,孤想见一见。”太安帝缓缓道。
“不必。”李先生摇头。
太安帝脸色不再那么温和:“先生不是说过,不会过问朝事吗?”
“百里东君不过是我座下一名寻常弟子,既无官职也无爵位,他的事,又如何称得上朝事。”李先生纠正道。
太安帝眉头紧皱:“可堂堂镇西侯的孙子入了天启,不来见孤,成何体统。”
“那你就去问镇西侯的罪,反正你已经杀了一个兄弟了,也不愁再杀第二个?”李先生看着太安帝把茶重重一放冷笑道,“嘿,陛下,你又何至于做出这种情况给我看呢,你放心吧,百里东君不会一直留在这天启城的,我准备带着他离开着,四处游历。几年之内,他都不会回来的。”
太安帝垂首微微一思索:“可先生是祭酒。”
“既然要离开,祭酒的位置自然会有让合适的人来做,告辞。”李先生身还未转完便听见太安帝一句话。
“近日孤还得到一个消息,西楚还有一位余孽还存活在世上。”
李先生回头冷笑:“陛下怕不是糊涂了。那还有什么西楚,这些故民都已经归属北离了。”
“是啊,他们已经是北离人了,可孤听说,这位存活之人姓祝,传说前西楚镇国将军有一子乃是凤凰转世。”太安帝缓缓道来却突然被一股内力压制着呼吸不出来。
李公公赶忙给太安帝传输内力,严声道:“祭酒,你疯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李先生大笑道,“百里东君有镇西侯府护着,叶鼎之有剑仙雨生魔护着,陛下是不是觉得,她身后没有人护着?”
李先生懒得跟他废话,抬手一挥,太安帝身后的龙椅瞬间分裂,头也不回的说:“她有我李长生护着。”
李公公扶着还未缓过来的太安帝,太安帝转身看着已经劈成两半的龙椅,沉默不语。
李先生乘马车簇拥而来,离去时却无一人相陪,从御书房到宫门,漫长的一条路,只留他一人独行。李先生却走得悠然自得,似乎一个人走得,要更舒坦些。
只是走到一半的时候,一顶紫色的轿子被几个侍卫抬着,从他身边路过。
轿子中,肤若凝脂的中年太监紧闭双眼,不停地转动着手中的玛瑙手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