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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第 1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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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卫庄挑了下眉。

白瑶道:“三分天下归汉,其余的六分归楚,一分归诸侯,听说随汉军离开颍川前,张良单独与你谈过。”

卫庄放下茶具,“你知道这件事。”

“是的,”白瑶十指交叉抵在下颌,看着杯中水面倒映的月亮,“也仅限于此。但你留下的行为,让我更加确认,他在临行前与你说的,和十六年前、韩非使秦前见你的那面,会不会说了同样的话?”

卫庄看着杯中月影,那天也是一轮满月。

十六年前,韩国卫王宫旧址。

“还以为卫庄兄这次不会赴约,”韩非摇晃着酒樽曲着一条腿坐在栏杆上,栏下是静谧的月湖,倒映着卫庄在他身后并不愉悦的神情,“既然来赴约,不如也轻松片刻?”

卫庄看着递来的酒樽,最终只是接在手里。

见状,韩非故作愁容,“看来卫庄兄今日也打算滴酒不沾?诶,原来是我选的日子不好。”

一阵凉风掠过湖面,吹散盈圆的月影,韩非轻叹了声,轻的与风声融为一体,即便是卫庄的耳力,都没听得真切。

“我走以后,将军府那边应该还会为难卫庄兄一段时间,流沙和红莲...就拜托卫庄兄了。”韩非对月举杯,兀自凉酒入喉。

烈酒虽凉,辛辣却苦,难怪卫庄兄不喝。

卫庄只是站在他身后,看着他的一举一动。韩非深知以他的为人不会无动于衷,若看似如此之时,便是真的什么都做不了了。

但韩非亦知,只要应下的约,卫庄兄都会完成,不计代价。

“今日没叫子房他们,是有几句话,想单独与卫庄兄讲。”韩非看着酒樽,想到明日一早的远行,语气中难掩惜别。

卫庄站到他身侧,一仰头,饮尽了满樽酒,用袖口擦了擦嘴角的酒液,“酒我喝完了,走了。”

“诶?卫庄兄莫急,真的只是几句。”韩非忙挡在他的前面。

按说以卫庄的功夫,韩非一个没有武艺的人,又怎么拦得住他。

卫庄抱臂而立,眼神中明晃晃写着“快说”。

韩非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边擦嘴边说:“这些话对如今的子房和紫女姑娘而言为时尚早,但卫庄兄切记,若有一日...我们的韩国握不住那九十九的天下,流沙只需选择能者,而非逆天而行。”

“逆天而行?”卫庄冷哼一声,“流沙现在做的,也是逆天而行。”

韩非却笑,“流沙目前只在韩国之内,若要说逆天,未免太抬举夜幕,况且...”他眼珠一转,“夜幕或许不会永远挡在流沙面前,流沙立足七国后,会遇见数不胜数的新对手,也会越来越强大,卫庄兄可要替我好好看着...诶卫庄兄!”

这次不等他再施伎俩,卫庄瞬息间已经离月湖数丈远,韩非看着他的背影,终于露出诀别的不舍。

卫庄兄,流沙就交给你了。

卫庄听见了韩非最后的话,也是无数个午夜梦回惊醒后,如同梦魇的那一番话。

韩非病逝的前几年,卫庄总能想起他说:“卫庄兄可要替我好好看着...”

如果自己那时更果决些,一路随他入秦,安顿好他在咸阳的后路,他也不会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是一条不归路,而最后,居然也死的不明不白。

过了很多年,缠在他梦中的话变成了“流沙选择能者,而非逆天而行”。

直到颍川大捷后,张良从宫宴早退登门,告诉他,“卫庄兄,我昨夜似乎梦见兄长了。”

张良是张家独子,韩非过世后,他便以兄长想称,而不愿提及名讳。

“我们说了很多、很多,好像讲完的十几年未说的话。”张良说,“我对兄长说,如今的韩国虽艰险重重,但我所担忧的并非困势,而是韩国所在,并非一统之道。”

卫庄听他说了很多,仿佛也说完了他们这辈子的话,这个几年前仍不通世理的书生如今竟有了几分韩非的影子。

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给了张良一个联络流沙的信物,张良郑重接过,以此珍别。

白瑶很少听卫庄主动提起过去,更何况是与他相关的人和事。

卫庄说的很少,只是寥寥数语,她却仿佛已经看到了当年月湖中两个意气风发的人,却为天底下最强横的一道逆流阻拦,不得不从此死别的十几年,而还有这期间卫庄如何走来,流沙如何走来。

她起身,坐到卫庄身侧,双手挽着他的手臂,将脑袋倚在他的肩上。

怀中的臂膀微微一僵,随着她轻缓的呼吸间,似乎...她在迁就卫庄的吐息,又好像卫庄受她的呼吸影响,不知不觉中,相依的两个身体进行着相同的吐纳,僵硬的臂膀渐渐放松,白瑶将它搂得更紧,卫庄甚至可以感受到她胸口传来的心跳。

他只说了当年韩非的话中之意,明明只说了这些,白瑶却似乎已经看见了他十几年的梦魇。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带缓了他的吐纳,随之两颗从未如此靠近的心脏,也跳动地同音共律。

这一刻,白瑶又确信,她还是原来那个读得懂卫庄的自己,而看清了韩非所托后,原本卫庄难以推测的也渐渐稳定,变得合乎情理。

两个人谁也没说话,却都清楚了彼此心中所想。

百越的晚风清爽绵软,白瑶从未如此心安地入眠,实在石桌前,她抱着卫庄的手臂沉沉睡去。

卫庄拢着她,将她安置在屋内唯一的床榻上。

抽手时,误打误撞,白瑶的手指勾住了他的。

顺着手臂看去,白瑶熟睡的呼吸绵长轻柔地洒在他的手臂上,百越的屋舍很简陋,但床榻却宽敞。

感受到熟悉的气息靠近,她无意识地环住重新出现在身边的手臂,卫庄枕臂侧躺,看着她越凑越近的脑袋,在萦怀的幽香中安稳入梦。

次日,清晨。

不过寅时,卫庄便睁了眼,白瑶像一只没有生疏感的猫儿,放着好好的枕头不躺,也蹭到他的胳膊上睡,连带着整个人都嵌在他身前。

许是感觉胳膊还是没枕头舒服宽敞,白瑶翻了几个身始终找不到舒服的位置,一双睡意阑珊的杏目缓缓抬起,对上他的一瞬竟然毫无预兆地盈满笑意,薄唇也微微勾起。

仿佛春意最浓时空谷深处花开的声音,她补偿式的揉了揉卫庄的胳膊,“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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