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皇后不搭理萧淑妃的嘲笑,而是继续说起了韩瑗想要李治请赦褚遂良的事,萧淑妃心直口快道:“武如意你是不是做皇后做傻了,韩瑗请赦褚遂良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你不用告诉我们。”
武皇后笑着道:“可是朝间有传言说是韩瑗能请赦褚遂良,德妃请赦你们就是投石问路之举。”
萧淑妃还不明白武皇后的话是什么意思,投什么石问什么路?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王皇后听了武皇后的话脸色却是一变,武皇后不会无缘无故告诉她们这些事,所以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阴谋。
接着武皇后就说起了李义府徇私枉法之事,还是笑着说,这就更不应该,要知道李义府可是李治的近臣,现在被韩瑗弹劾徇私枉法,武皇后怎么可能笑得出来?王皇后恨声道:“武如意,你到底想说什么?”
武皇后笑着道:“我是想告诉你们,毕正义死了,在狱中自杀了,有人说这是李义府杀人灭口,可是也有人说这是对李义府的阴谋陷害。”
说到这里萧淑妃还是不明白武皇后和王皇后说的是什么,二人说的话她都能听懂,但连起来什么意思她就不懂了,于是问道:“王婠,武如意这个贱人到底说的什么意思?”
王皇后此时也笑了,笑着道:“我们和德妃算计皇上逃出了内狱,韩瑗想要皇上宽褚遂良,毕正义之死李义府被栽赃陷害,你把这些事情联系起来想。”
萧淑妃一愣,她脑子或许没有王皇后灵活,但不是没有,王皇后这么给她一说萧淑妃也马上就理解其中的意思,难怪武皇后会闲着没事跟她们说这些事,武皇后这是“栽赃陷害”!
“武如意,你这是想要栽赃陷害我们?”
王皇后笑道:“这毕正义死的还真是死无对证,武如意,这不会是你的好手段吧?所以你现在过来不是来跟我们耀武扬威的。”
萧淑妃闻言猛地看向王皇后,武皇后所来不是耀武扬威是什么?难道?
王皇后对萧淑妃道:“我们等不到皇上来见我们,而是等来了武如意,只怕我们今天只有死的份了,萧未央,我们没有同年同月同日生,但也是同年同月同日嫁进的太子府,没想到我们还能同年同月同日死,也是有缘人,哈哈,两个斗了一辈子的人死也死在了一起,萧未央,下辈子你一定要离我远一些,你这个蠢女人。”
王皇后一句话把萧淑妃彻底惊呆,所以李治不肯见她们,而是让武皇后来,就是为了除掉她们?难道李治已经这么狠心?宁肯让她们死都不愿见她们一面?
萧淑妃胡言乱语道:“不会的,王婠你一定是在胡说,皇上怎么会允许武如意来杀我们?不可能的,这一定是武如意的阴谋,武如意,你是怎么敢这么做的?!你胆敢瞒着皇上杀我们?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皇上,臣妾是皇上的淑妃啊皇上,皇上,臣妾淑妃要见皇上。”
可是萧淑妃喊叫了半天,场内的所有人都是无动于衷,跟随武皇后前来的内侍们甚至从始至终都不敢抬头,王皇后则是凄凉的看着萧淑妃,她一样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是真的,因为她不想死,可是王皇后的脑子告诉她这就是真的,她和萧淑妃逃出内狱的事居然成为了李治和长孙无忌皇相之争的一部分,她们这是欺君,欺骗了李治的善心,这还怎么活?更别说还有武如意的煽风点火,她们不死才怪。
王皇后对武皇后道:“武如意,你为了报自己女儿的仇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话已经说到了这里,武皇后脸上早已没有了笑意,而是轻轻一挥手,她身后马上站出一个内侍拿出了一份诏赦宣读:皇上宽仁,特赦废后和废妃,但二人不恤帝心,被赦回心院却依旧屡教不改,日夜咒骂皇后娘娘不休,现数罪并罚,白绫赐缢废后,废妃二人。
诏赦略显潦草但意思明晰,皇上要赐死废后和废妃二人。
诏赦宣读印证了王皇后的猜测,也注定绝灭了王婠的最后一点生机,这一次她是真正的死到了临头,再也没有了卷土从来的机会。
王婠有一些释然,她一辈子为了保住自己皇后的位子,她累了,现在终于要死了,终于不用不甘心了,有时候死亡反而更让人轻松,面对诏赦王婠还有心跪地“谢主隆恩,臣妾愿皇上万岁。”
萧淑妃则是知道自己死到临头就对武皇后破口大骂道:“武如意,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这样加害皇上的皇后和淑妃,你就不怕报应吗?愿我来生做一只猫,你做老鼠,我要掐断你的脖子!”
可是武皇后在宣召之后已经挥手示意内侍行刑,没有什么白绫,这只是诏赦上说的话,而是二人各自身边围了五个内侍,一人一个抓住了王皇后和萧淑妃的胳膊和腿防止二人挣扎,然后一人用白色的丝帕捂住了二人的口鼻。
王皇后和萧淑妃在强烈的窒息下想要挣拖,可是她们哪里是四个控制她们手足的内侍的对手,所以垂死的挣扎也是无济于事,直到消耗尽了她们肺中的最后一口气,王皇后和萧淑妃死了,这两个斗了一辈子的女人正如王皇后所言,她们死在了同年同月同日。
武皇后看着身死的二人,眼中是无限的恨,今天她是一个复仇的母亲,她不只要杀人,还要诛心,所以她会跟二人说这么多话,告诉她们自己是怎么死的,现在大仇得报,武皇后的眼眶已经泛红。
回心院内没有了王皇后和萧淑妃挣扎的声音寂静无声,陪同武皇后前来的内侍和宫女何曾见过现场处刑皇后娘娘的事?谁能想到昔日里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现在会被人这么捂死?早就已经被吓坏不敢发出丝毫声音。
武皇后犹不解恨,还下令王皇后家族改姓“蟒”氏,萧淑妃家族改姓“枭”氏,这是两家人因为废后事件被贬之后又受到的惩罚。
另一边李治命内侍去请监国大人,但在长孙无忌奉旨进宫之后却并没有见到召他进宫的李治,而是在紫宸殿门口就被内侍监拦了下来,说是皇上现在不想见他,而是吩咐内侍监交给了长孙无忌两副字,一副上书“忠臣”,另一副上书“忠诚”。
长孙无忌拿着两副字就离开了皇宫,李治只交给了他两幅字,至于两幅字其中的含义就需要他自己领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