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为这份痛苦,所以才能对同类生出帮扶之心。
这就是血月宗虽并不完美,他却至今还留在那里的原因。
面前的人几乎将他的选择道尽了,他该怎么去反驳呢?
更何况对方说的只是另一个人,他没必要反驳,也不想反驳。
这时,孩童松开手,退了开去,托着下巴道:
“老师,如果我再见到那位故人,我可能会问他,你找到了答案了吗?不过,这或许不重要,我还是问问他过得怎么样好了,如果他觉得这趟旅程是值得的,那就够了。您觉得呢?”
文承宣点头:“殿下,这就够了。如果您这么问,他会感激您的。”
孩童笑了笑,站起来走到窗户边。
外边有阳光、鲜花和摇曳的树影。
可孩童太矮了,看不到外面。
文承宣走过去,蹲下问道:“殿下,可以让臣抱您吗?”
孩童点了点头。
他伸出双手,将小孩轻轻圈住,稳稳地抱了起来。
他和怀中的小孩一同看向窗外。
“老师……”
“殿下,怎么了?”
这个姿势,文承宣其实看不清孩童脸上的表情,他只是听对方道:
“我只是想到,其实,帮助他找到答案的并不是什么宗什么教,而是他自己的心。他一直在寻找,从未放弃,就是在走向通往答案的路。他只要不停下来,就会走向彼岸的。因为,彼岸一直在那里等他呢。”
“殿下……”
“嗯?”
孩童没有转过头来,只是静静听着。
于是他把自己的认真和诚恳都灌注到了声音里。
“您说的不错。不过,臣想,一个人困难的时候,如果能找个人拉自己一下,这或许会更好。这不是怯懦。自己或许会迷失,但爱你的人永远不会放弃你。还有,和你相似的人,也会愿意帮助您。”
沉默只停留了一息,文承宣就听到怀中孩童的笑声。
那是一种有点回避和无奈的笑。
“老师,今天说得太多了,下次可不要这样随便相信一个孩子。小孩子懂什么呢?老师,放我下来吧。”
文承宣默默将对方放下,就站起身来拱手道:“殿下,臣告辞。”
“老师,再见。”
文承宣转身默默离开。
洛修筠走到门边,看着男人修长的身影走入阳光中。
过了一会儿,郸萧走了过来。
在授课的时候,郸萧是不会来书房打扰的。
“郸萧,我有点饿了。”
“稍等,殿下。”
郸萧手一翻,一个小白瓶出现在他手中。
洛修筠盯着郸萧如常的神色,收回目光,接过郸萧递过来的瓶子,将之饮下。
在把空瓶子递回给郸萧时,他忽然问道:“郸萧,你有没有觉得,我今天饿得有点快?”
郸萧一板一眼道:“殿下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吃得多点是正常的。小殿下最近食量也大了许多。”
洛修筠垂眸,从身侧抓起一缕长发,叹道:
“确实,我的头发太长了。昨天一夜,就长了这么多。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本不该损毁,可太长了毕竟不良于行,我们找个时间,把它剪了吧,你觉得这样合不合适?”
郸萧低头:“殿下,臣不好说。您也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让两位贵人决定更合适一些。”
洛修筠笑了笑:“你说得对。晚些我和母亲说吧。你先去吧,老师来了呢。”
郸萧看向门外的老头,点了点头,默默退下。
洛修筠出门迎接史学老师,笑道:“老师,让您久等了,快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