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凌默了默,轻声道,“放心,她是殿下的姐姐,臣自然不会做什么僭越之事,会好好尽心安排的。?”
“你的伤……这几日本宫留在这里陪你,无甚问题吧?”
何凌眉间一跳,恭敬道,“殿下说什么就是什么。”
“如此还差不多。”
……
何凌早早便知道棠韫不会肯轻易离去。不知为何的笃定,使她一早就安排了人前去取棠韫的药来,交给了阿詹。
自己如何都还不是十分的要紧,总还是殿下的身体更为紧要一些。
至于二十日之后陛下的寿辰,还有时间好好的安排。
之后这几日里棠韫倒像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一直便是跟随在何凌身后。
去书房与军中几位将领议事时,也是一样。
何凌身上的伤包扎的严密,从外面并不能看出什么。加上何凌穿着的外袍宽大,便更是无从知晓她身上的情况。
不知军中那些将领是否也有些打探的?意味。他们一开始盯着何凌的眼神,差点意思,打量的意味十足。
棠韫跟在何凌身后,眉头微微蹙起。她不知军中的事,得知的只是何凌此人在军中何等何等的威风。但如今看来,何凌处事也许还是温和了。
一小将军见了棠蕴,是忍不住的进前拱手行礼,“这位是哪家的小姐,罗宇这处给姑娘见礼了。”
这话委实轻浮。何凌不着痕迹的蹙眉。而这罗宇,在军中颇有威名,是个少年意气的将军。平时不见罗宇有什么出格的行为,今日忽得来了这么一出,倒叫人一下子无法适应了。
棠蕴默默然看了罗宇片刻,又是转而看向何凌。见何凌面儿上是没有什么反应,轻咬牙,便与他回应:“罗将军有礼。”
罗宇却不肯罢休,执意道:“还不知姑娘的名讳呢。”
“罗小将军就这么想知道她的名讳吗?不怕折了自己的舌头?”何凌淡道。随即前去扶了棠蕴,走向主位。
棠蕴与她辞道:“没有客人随主而坐的道理,我在后面等你。”
何凌垂眸,允诺道:“好,我一会儿便来。”
殿下跟着自己,是担心自己身上的伤,而非是要来听军中议事的内容。这军中的人,对殿下的无礼却是真的。
何凌心口憋着一股子气,不知如何抒发,也就开始将军中的事务搬上来商议。
议事方罢,何凌令下处将余下的军务搬去书房,方才跨出大门。这身后的罗宇还是出声扰了她。
何凌缓缓停住脚步,将罗宇压低了声音说出的话一字不落的听进耳中。
他原来是说,“刚以为那容色绝佳的小姐是何许人也。原是与何大人做对食的女人,实在是暴殄天物。这样的美人若是给本将军,也不得与我罗家多添几个娃儿啊......”
身旁的人惧怕,提醒道:“小罗将军慎言,莫不是不要命了!”
何凌回身,与罗宇相视。
“你方才说什么?当真我的面,重新再说一次。”
罗宇局促退后,也意识到自己的狂妄之言被何凌听到了。私下里他不止一次的说过比这个更加放肆的言论。即便有人在身边他也不会忌讳。但今日却不一样......
“大人!我......我并无冒犯之意!请大人宽恕。”
何凌更近一步,“你可知,我已不是第一次宽恕你了。”
罗宇方觉,他私下所说的那些,在何凌这里全然不是秘密。
“我容忍你,是因为你有些才华在身,但你这微末的才华,怎么比得上殿下的名誉呢。”
何凌言罢,竟是直接自袖中取出一把短剑,与她咫尺间站立的罗宇,还未曾觉察便被短剑入了腹部,鲜血汩汩的流出。
她原是不想将棠蕴的身份放在明面儿上来说,可又觉得,殿下跟着自己实在委屈。倒不如直接敞开了说一说,免得日后还要受这样的怨气。
她弃了短剑,看着罗宇断气,“罗小将军急病暴毙,厚葬了吧。诸位可做前车之鉴,勿要再步后尘。”
下头的人应得很是干脆又响亮,显得十分忠诚。何凌觉着这样干脆的声音才是好听的,于是才又继续迈动了步子。
这里的这些人,生于军中长于军中,平时没有什么好同他们计较。唯有殿下的事不能与之混淆。
她几步之内能取走罗宇的性命,也便意味着,这里的所有人,她若有意是可一一取之。这样的何凌,还有几人能以受伤与否轻视之?
棠蕴在后面等她,走到半道儿,她提点着,“差人尽快安置好罗宇的尸身,至于殿下这里......不可让殿下听到风声,免得她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