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有些诧异,刚要说话,却见子车凉转过身,大步向前走去。
她想了想,但笑不语,跟在他身后。
没过多久,她手上的云片糕便一片一片消失不见了。
看着空荡荡的手心,沈辞脸上的笑压都压不住。
她说过什么来着?
狗随主人。
他们从傍晚走到了黑夜,把空中那轮硕大的太阳都熬到下班休息。可没了烤箱般的炙热,换来的确是彻骨的寒冷。
刚才趴在藏匿身上还觉得尚可,走了这几步,越发感觉空气冷冽起来,她现在连魔丹都没有形成,只比凡人体质稍强一点,不由打了个寒战,下意识抱住了身体。
子车凉觑了她一眼。
“魔丹都没凝成,也敢擅自往秘境里闯。你的脑子怕不是被狗吃了?”
旁边的苍猊打了个喷嚏。
沈辞抱着胳膊也不耽误嘴上跑火车。
“我自然是担心魔尊大人的安危,才不顾危险,勇闯魔窟。”
子车凉嗤笑一声:“我的安危用你担心?”
沈辞没有接话,深深看了他一眼,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继续向前走去。
子车凉猛然便想起她昏迷前说的话。
盯着她的背影,不知如何做想。
走了许久出去,沈辞实在熬不住了。不仅环境寒冷,她的身体还需要食物维持,而一整天她就吃了点云片糕。
肚子饿得难受,她体力不支,直接坐在了地上。
子车凉蹙眉:“你又要干什么?”
“我饿了。”
“你刚才不是吃了东西?”
“魔尊大人,”沈辞道:“我刚才吃的那点东西,还不足以维持一个三岁小孩一天的活动。”
“麻烦!”
子车凉扫了她一眼,冷然撇下一句“等着”,便消失不见。
苍猊好像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原地转了转,也老老实实坐在了沈辞旁边。
子车凉再回来,看到的就是一大一小靠在一起等他的样子。
沈辞好像极为疲惫,靠在苍猊身上闭着眼睛,眼底一片黑青。似是听到了脚步声,她睁开眼睛,眼底的警惕一闪而逝。
只是目光触及他,方才的那抹警惕像是幻觉一般,瞬间消失不见,只留下亮晶晶的笑意。
“你回来啦。”
子车凉心头一空,蓦然涌起他从未感受过的情绪,匆忙转过头不再看她,把刚才杀的妖兽扔到她面前,语气硬邦邦。
“吃吧。”
沈辞靠在藏匿身上动也未动。
“我要吃熟的。”
“麻烦死了!”
子车凉嘴上嫌弃,却还是抓起一只兔子,指尖燃起火光。但他体内的是熔岩之火,还未等靠近,兔子就被烧成了碳。
他蹙起眉,忽然和这群妖兽较起了劲,又拿起一只山鸡,砰地一声,又化成了碳。
眼见他要上头,沈辞急忙保护住晚饭,阻止他道:
“哎哎哎,烧食物要用木材,那有直接烧的。”
“我去哪给你找木材!”
“我这有。”
原身别的没有,空间戒里全是吃食,木柴锅灶,甚至一应调料全都各式俱全。沈辞拿出木柴堆在地上,向他道:“来吧。”
子车凉指尖一碳,无边黑夜里便生起了一簇温柔的焰火。
沈辞坐在火堆边,靠在苍猊软乎乎的毛发上,感觉要舒服地睡过去。
但肚子还饿着,于是昏昏沉沉地指挥。
“把它串到木枝上去。”
“离火远点,别靠太近。”
“翻个面。”
半晌后,沈辞终于品尝到了出自魔尊大人亲手烤出来的兔子。
她撕下一根腿给子车凉:“尝尝,特别香!”
子车凉早已不近五谷多年,可不知是她吃得太香,还是火光下她的面容显得格外温柔动人,他鬼使神差地接了过来,尝到了他许久没有回味过的凡人的食物。
沈辞吃了好几只兔子,一边吃一边喂苍猊,吃完实在敌不住身体的疲惫,靠在软毛中沉沉睡去。
子车凉看着她的睡颜,忽而蹙起眉头,反应过来了什么。
他堂堂魔尊,为什么要听这个女人的,去给她猎食物烤兔子?
他就应该把她扔荒漠里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