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辉看向白榆。
这是她说出来的故事,自然该由她做主。
白榆:“公子随意就是,我也只是从乡野之间听来的。”
“如此,便谢过姑娘了。”曲星河拱手道谢。
“咳咳!”薛明辉轻咳两声,“既然这样,我们也不打扰阁下了,就此告退。”
言罢,拉上白榆袖子一角立即逃离。
几乎是一路跑到了镇外,薛明辉才停下来,不断平复着气息。
白榆看了看身后,又看了看他,颇为不解:“掌柜的,你跑什么?”
薛明辉鄙夷的看向她,像是在说你怎么这么蠢,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
白榆瞪他一眼。
薛明辉老实了,解释:“谁知道那位班主听到了多少,要是他听到了我前面的话,那岂不是很尴尬。”
白榆沉默了,要是直接告诉他,那位班主从他们趴在门缝往里偷看的时候就发现他们了,他会不会羞得无地自容。
“……看样子,应是没听见的,要不怎会轻易放过我们。”白榆安慰他。
“我也是这样想的。”
薛明辉心宽,不再想这事,叫上白榆回镇里去,方才跑的急,他还没上王大娘那买吃食。
路上,想起出去好几天的江崇和伏玉,白榆问:“掌柜的,伏玉他们还有多久回来?”
“大约还要四五天,想来应该能赶得上看戏。”
白榆略微无语。
江崇每隔一段日子就要出去一趟——为了给客栈弄点进项。毕竟,只凭客栈这点收益,是万万不可能撑到现在的,再加上还有位不知油盐米贵的掌柜,他需要操的心更多了。鉴于他自身武功好不到哪去,是以一般会带上伏玉同行。
……
昌口城向来是武林人聚集之地,江崇也是选在此地做生意,他和时家的少主约在了时家昌口城的一处宅子。
把货物交给时家人查验后,时少主送上一叠可以在各个钱庄兑钱的银票,然后请他们进去,里面已经备好了招待的酒菜。
席上,时少主一直殷勤地叫二人多用一些,伏玉素来冷脸,也不怎么搭理他,好在还有江崇同他说话才不至于让气氛太尴尬。
“江公子,要说还是你有本事才能买到这皇城权贵们用的物件,我时家费了十几年的心思,也没能找到门路,要不是公子,想必还得费上不少劲。”
朝廷与武林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只要不涉及普通百姓,朝廷不会干涉武林人的恩怨。同样的,有名有姓的江湖人士及其后人也基本入不了朝堂。
尤其在皇城,向来认为这些江湖人士都只是群会点武功的莽夫而已,不通诗书、不学孔孟,与那南蛮子无异。
但这些“南蛮子”却很喜欢皇城出产的物件。毕竟是几朝都城,论花样用料工艺,向来没什么地方能超过那里。
哪怕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瓶子,皇城那边也能做成高攀不起的样子,大家打打杀杀累了自然也想看看这些精致漂亮的东西换换心情,特别是有些底蕴的门派家族,就喜欢弄点过来彰显彰显,表示自己不仅实力超群还品位不俗。
是以,倒卖皇城出产的东西是很热门的生意。不过大多数人能买到的就是些平民百姓用的物件,这时,江崇的货物就尤为突出,因为他带过来的基本都是权贵乃至皇宫专用的。
江崇和伏玉第一次带着货物来昌口城卖时,因为价格高,所以就算宣称是皇宫大内之物也没人买。虽然看着是挺好的,可谁也不相信有人能有门路搞到这些东西。
甚至有人见他们只有两个人,动了强抢的歪心思,结果自然是被伏玉打趴下了。
时少主当时就在旁边看热闹,见伏玉功力不俗就想着套个近乎,便把江崇的货物全买下来,后面拿回去经人鉴定,竟是皇宫之物无疑。
于是,他开始日日在昌口城门守着,等终于蹲到江崇,便直接跟他签了合约,凭借钱多量大,加上许诺的几个条件,成功让江崇同意之后有什么货物都先给他看一眼,要是他不买再转手他人。
江崇没理他这番话,每次来都要说一遍,无非是想套话之后自己去找路子,他总是嫌江崇卖的太少。
见他不理,时少主去看伏玉,想从伏玉那打听点东西出来,但伏玉从进门以来就一直面无表情,他只好放弃。
当时他看中的本是伏玉的能力才同江崇做生意,谁料伏玉根本不是个能打交道的人,不对,应该说她是个连打交道的机会都不留出来的人。
时家虽富,但一流的绝学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家里最好秘籍功法的也就堪堪得够得上三流。家中子弟也没什么武学天分,加之从小养尊处优惯了,就是送去别派习武也学不成多少,白白浪费一笔银子。
好在现世平稳,时家施恩又多,才能每代都能找得到、雇得起几个江湖中数得上的高手护佑,再加上时家生意多且大,对比起别家来也算公平,众人也愿意卖他们一个面子,基本上从不对时家人动手,有那不懂事的,无需时家人上门就有人替他们解决了,只要事后给些报酬即可。
“时少主,时辰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了。”用完饭,江崇起身告退。
时少主准备送他们,被江崇拦下。
出了时宅,二人回到暂住的客栈,伏玉问他:“今日走还是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