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你就带我去给你报仇啊。你看不惯谁,告诉我,我帮你去打他。”
惠辞信口开河开得摇头晃脑,柳频云又笑又叹:“你好好走路吧,等会儿从山顶滚下去了。”
话虽如此说,柳频云也不想在家里待太久,惠辞既然也提了,那不如就去行在走走吧。也去看看柔远现在怎么样了。
毕竟,也过了三年了。
踏上回行在的路,这一次,柳频云也能骑马了。她和惠辞走得慢,路上也悠闲,她便将当年路上经历的事一件件讲出来,惠辞开始是当听故事一样,当听见柳频云醒来时看见车里只有纪柔远和楚瞻两人时,她迫不及待问道:“那那个妹妹呢?妹妹去哪儿了?”
柳频云一愣:“我没问。”
惠辞着急道:“你怎么能不问?”
“有什么好问的,”柳频云看向前方,“我已尽力了,她要不辞而别,我又何必去问。其实现在想想,说不定我还做了一些多余的事。”
“哦,我知道了,柳姐姐,你是不是生她的气?”
柳频云不说话,半晌,她道:“我跟她有什么好生气的。你也说了,她是妹妹嘛。”
惠辞道:“那后来呢,为什么大小姐又不愿意来我们这儿了?你不知道,当时我们大家商量了一整个下午,才终于决定了,就算王大叔生气,我们也不能放着大小姐不管。”
柳频云反问:“为什么不能放着大小姐不管?”
惠辞愣了愣:“心姨说大小姐对庄子有恩,我也不大清楚是怎么回事。唉,你说大小姐现在会不会特别后悔啊?”
怎么和原著无关的情节这么多,还有,你转移话题也太明显了吧。柳频云道:“这个问题,我们可以当面问问她。”
“我们能见到大小姐么?”
“当然可以啊,翻个墙不就进去了。”柳频云狡猾地笑笑。她可不打算守什么规矩。惠辞也嘻嘻笑起来。
在路上走了数日后,柳频云忽然觉得哪里怪怪的:“我们这一路上,一次劫道的都没遇见。”
惠辞自然也发现了这一点,不过她把这事归功于自己:“劫道也要看对象,我一看就不是好欺负的,姐姐你又满肚子坏水,谁会那么想不开来劫我们的道啊?”
柳频云:“……”
但再奇怪,她们也不能硬从山里扒拉出个山匪来揪着人问——你们为什么不来抢劫我们啊!惠辞嘴上说着大话,心里也有些发毛,后半程,两人就找了个去行在送货的商队跟着走,不想这么一办,反而遇上了土匪劫道。
江湖规矩,打劫商队只抢货物,只杀镖师,不杀妇孺。对方人太多,惠辞双拳难敌四手,眼看就保不住那几个镖师了,万般无奈之下,她只好后撤,想找个时机带着柳频云逃走。
眼看几个土匪已经捉住镖师们的头发,正要手起刀落,空中忽然传来嗖嗖厉声,惠辞此刻已经退到柳频云身侧,闻声还以为有人朝她们射箭,连忙将柳频云抬起来的脑袋按下去:“干嘛啊!”
柳频云拉开她的手:“你看。”惠辞这才犹犹豫豫地从货物堆里探出脑袋。
方才还喊着要杀人的几个土匪已经中箭倒下了。
柳频云跳下车上前查看,镖师们也吓得不轻,身上又有伤,便只能看着这同行的姑娘大胆上前。
插在土匪们身上的却也不是箭,而是几段仓促之间削出来的树枝,看尾端方向……都是从一个地方射出来的。柳频云回头看向西北方。
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惠辞心有余悸地走上前来:“我们运气也太好了,真遇上路见不平的了。姐姐,我看我们还是独自走吧,商队目标太大了,也容易被盯上。”
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她们只有两个人,能力只够自保。临走前,柳频云把她带出来的伤药给镖师们分了些,万幸的是惠辞没有受伤。
经此一事,惠辞去行在玩耍的兴致却没有分毫减退,她甚至道:“达官贵人们要玩儿,我当然也要玩儿,总不能只叫他们享福。”她对着空无一人的山野放肆:“要是有劫道的,不如同行去行在好了,抢过路人、抢商队,哪里比得上去行在抢赚得多?”
她转头道:“姐姐,明明行在里都是钱,为什么这些土匪不去行在抢?”
柳频云道:“如果真去行在了,那好像就不叫抢劫了……应该叫起义吧。”
惠辞哈哈大笑:“姐姐,你小心被人听见,传出去就说你造反啦。说不定,真的有人一路跟着咱去行在呢。”
她眨眨眼,柳频云微微一笑。确实有人一路上都跟着她们,惠辞也发觉了。
是敌是友,说不清楚,但那人出手帮了她们,姑且……就和之前一样,算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