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两日,戚研商感觉身体的疲惫几乎消失殆尽,甚至已经忘记了比试这几天所经历的一切。
直到再次于中庭集合,戚研商才重新回想起了时刻处在危险之中的感觉。
这次聚集的人少了许多,中庭不再那么拥挤了。
荀惜维仍旧穿着一袭白色长衫,手上拿了一把水墨折扇,心情似乎很好,不断地摇动折扇,脸上流露出难以抑制的笑容,看起来有些诡异。
待人到齐后,荀惜维开口道:“过了两日,你们应该休息的差不多了,可以继续下一关的比试了,时不可待,稍后就前往比试场地。”
有一人突然站了出来,似乎腿脚有些毛病,他一瘸一拐地走到了前排,道:“荀大人,我的腿受伤了,两日可休息不好啊,这么快就开始下一关,我要怎么参与呢?”
荀惜维只是瞥了他一眼,道:“随时都可以放弃,但是比试是不会为任何人推迟。”
“可是这样要怎么公平?别人都是健全的身体,就我这样,我能斗得过别人吗?”这人有些愤怒,又向前走了几步,距离荀惜维只有一步之遥,似乎有些威胁的语气。
此话一出,不少受伤的人纷纷附议道:“是啊,这样实在太不公平了?”
荀惜维面不改色,他合上扇子在人群中点了几点,道:“公平?你们能来参加比试,就不是公平的事情,选拔从未大张旗鼓的宣传,是何等原因来能参与,你们心知肚明。”
确实,能够参与选拔的要么是达官显贵,要么是通过某种手段获取的情报,本就不可与普通人相提并论,若是非要公平,应当是人人皆可参与,实际上他们已经在比试前被筛选过一次了。
众人语塞,他接着道:“受伤的也不止你一个,更何况,谁说只有武力才能取胜?比试从没有胜之不武的说法。你们还有什么疑问吗?”
见无人说话,荀惜维的扇子又向人群中的某处一指,道:“对了,你们应该看到了,这几天来了个‘大人物’,蔚炎凤。”
其实这两天戚研商并没有看到蔚炎凤,或许是因为她极少出门,或者是蔚炎凤有单独的住所,这差点让她忘记了比试来了一位新人。
“为什么还能中途来新的人?”有人问道。
荀惜维亲自进入人群,将蔚炎凤请到了前方,道:“并没有规定中途不可加入,蔚教主是自己进入场地的。”
虽说确实没有这条规定,可是是否这个选拔有些太随意了,倘若有人最后一关加入,那不是相当于直接参与角逐,他们这些需要一关一关比试通过的又算什么呢?
不止戚研商有这个疑问,于是有人帮她说出了这番话。
荀惜维只是一笑,道:“确是如此,你们亦可现在离开,到了最后一关比试时再偷偷进入,只是比试场地都是机密,能否找到,以及知晓规则,只能凭各位本事了。”
蔚炎凤身着与他人同样的青绿色长衫,若不是由荀惜维带出,其实并无人发现有这么一位“独首魔头”就在身侧。
“各位好,在下蔚炎凤。”蔚炎凤谦虚地道,她俯首作揖,语气中未带一丝戾气,即便人群中有人小声议论,她也并未在意,“如你们所见,我确实是中途加入的,只是因为收到的消息晚了,之后会与你们一起比试的。至于我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就不便透露了。”
荀惜维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即使是武林第一,比试也要遵守规则。”
“当然。”蔚炎凤笑道。
林霁荷在旁边深吸一口气,道:“荀大人为何如此胆大,简直是对蔚教主出言不逊,是不是蔚教主就是荀惜维引路进入的?”
戚研商向来不喜欢这些长幼尊卑的东西,但她也懂得,江湖上对于蔚炎凤此等有地位的人物,无论如何都要谦待三分。
荀惜维的态度竟然如此傲慢,怎么看此人都不只是一个朝廷派来的掌事,他的真实身份实在是神秘莫测。
“或许吧,”戚研商皱眉,“不过我总觉得这两人看起来不是十分熟络,更像是蔚教主不在乎这些。”
林霁荷追着蔚炎凤回到人群中的身影,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她的手一直背在身后,听闻蔚教主最擅长趁人不备,可能她正暗自运功呢。”
戚研商的眼神也追随而去,正如林霁荷所言,蔚炎凤有些蓄势待发的动作,若不是仔细观察,很难注意到。
“那么我们先前行去比试场地吧,依旧是老规矩,蒙上眼睛,不能摘下。”荀惜维走到门口,又有一群小厮开始分发蒙眼布条。
——
这次的场地似乎比上次要远了不少,戚研商上了车便沉睡了,醒后依然在马车上,这样反复了几次,都未能到达。
由于蒙住了双眼,已经无法感知到底是什么时辰了。
林霁荷坐的实在难受,小声道:“小商,你累不累,怎么还没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