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伤心。
但感到难过之余,余川晃介也知道为什么,而正是知道原因他才无法责怪他。
“警察。”
“什么?”八户美奈迷茫望向他,狼狈的样子像是寻找救赎的可悲羔羊。
暖色调眼睛里燃烧着火焰,比以往诡异的漩涡更为炽热明亮,恍若繁星指路。
“你的后盾是警察。”
“我会将你交给警察,由法律来审判你的罪,让他们来保护你监管你,从此任何火焰都无法将你焚烧殆尽。”
“他们给予你的痛苦,你也要奉还回去,更何况你的命运从来都在你自己手上,五五分的赌注你赢了,还怕输下百分之百必赢的局面吗?”
“你还真是有自信,话说莫斯卡托你……”
异瞳青年竖起手指嘘声,他看着她,像在看另一个自己。
“抱歉,我是前川秀一,但我不是警察。”
……
“咔嚓咔嚓——”
黑色镜头下的樱井美子没有半分活气,脸色苍白,额头和身体四肢裸露出的皮肤有擦伤,显然是后来从后门滚下来不慎蹭到阶梯的尖角,但身体并没有致死的伤口或勒伤。
于是在场的警员认定死因为毒杀,可也有人认为是他杀或是突发疾病的意外。
“所以,你把我叫过来就是因为这个?”松田阵平瞥向笑吟吟的棉川组长。
“不,只是听说松田组长在警校成绩卓越,想必除了本身的爆破处理工作,其他方面一定十分优秀,现在只是想听听你的高见,你看如何?”
不如何,松田阵平有些烦这种笑面狐狸了,不做好自己的工作还来搞这种拉踩较劲,他以为他不知道现场的警员里有被退学后来又因为一些龌龊的原因重新当上警察的吗?
虽然他是不认识具体是谁,但是萩在走之前和他有说过,毕竟他交友广泛,得知这种消息也正常。
可当着在场人的面,瞧着那一对对稚嫩到天真的眼神,松田阵平思考一阵认为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能说,就当是给新生上次实践指导课。
“死者身上并没有致死的伤口或痕迹,死因可能为中毒或是本身就有什么急性病突发没能及时得到救治,当然,后者的可能性不大,毕竟要是本身就有类似心脏病的突发性疾病,死者在入职时便不可能被店长录取,不排除她为了工作隐瞒。”
松田阵平蹲下身,伸出手指向樱井美子的手指甲。
“请看,死者的手上还留有本月最新款的美甲,米花商店街只有一家专门做这个款式,而且价格不菲,因为上面的贴着的小钻确实是真的,因此排除经济原因,她没有理由隐瞒病情,所以死因不会是突发性疾病。”
“为什么?松田先生你是知道什么吗?”一位警员忍不住问道。
松田阵平回头看向他,发现正是开始喊他的岛田警员。
他耐心解释:“咖啡店店员的工资其实并不高,死者能有钱去做昂贵的美甲,所以她不可能是单纯为了钱财去做服务员,而服务行业你们也清楚入职前需要本人的健康报告,其实看看那个就能更快得知她的身体情况。”
“所以死因果然是毒杀!那凶手就是逃走两位嫌疑人之一!”岛田警员一口咬定,并回头看向棉川组长试图得到一个肯定赞赏的眼神,但遗憾,他仰慕的棉川组长现在无暇顾他只是专注看着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看眼岛田警员,又重新看回樱井美子,“要真是这样,那凶手只可能是八户美奈,另一个男人没有时间和动机,而且现在还不能妄下定论。”
“总之,初步判断来看死者表情安详,没有一般中毒患者的痛苦,口中也没有苦杏仁的味道……”
“所以,是自杀!”岛田警员再次确认答案,眼神依旧回望棉川组长,但他心爱的棉川组长注意力还是在松田阵平身上。
松田阵平扶额感到无奈,他感受到了老师带学生的不容易,“不要这样断章取义,在一切线索还未明了前,我们的所有推断都有可能是错的。”
“看你们现场好像少了人,法医,法医呢?有和死者家属联系吗?其他的物证有收集起吗?现场的所有痕迹有做标记吗?确认没有遗漏的线索吗?”
在场的警员面面相觑,无声等着他们的顶头上司棉川组长发话,松田阵平回头也看着他,眉眼里的不耐将要说的话全表达出来。
——工作
棉川组长上前一步,似乎终于脱离刚刚局外人剥离一切现状的冷漠,笑吟吟的脸上不曾改变一分笑意,有节奏般不紧不慢拍拍手,像是观赏完一出精彩的话剧,在表演结束时优雅表达自己的敬意。
不过,松田阵平本人没有丝毫被尊重的感觉,他抬眼看向他,示意他赶快。
“好了,大家可以按我们来时的计划继续行动,同时,松田组长的话也要谨记,他为我们起了一个很好的方向,大家继续调查。”
“松田组长来厨房这边,我有话和你说。”棉川组长不等松田阵平说什么,便自顾自离开,仿佛他清楚一切都不会出乎他的意料。
“还真是极端自我的家伙。”松田阵平小声喃喃着,倒没有拒绝,而且厨房里的炸弹他相信对方肯定清楚。
但是,松田阵平却没想到对方清楚的是另一种东西。
而棉川组长则像是无意间开口,总是让人感到放松的笑意淡下来,他锐利的深绿色眼睛像是要穿透松田阵平的灵魂,比起质问倒不说更像是审问。
“这是闹钟。”
“闹钟和炸弹,松田组长我想你不会分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