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感应到注视自动亮起,耳边传来碧洋琪略微有些惊讶的疑问。
“这个是……?”
“啊。”我手动了动,下意识想挡住界面,可回过神来又觉得没有必要便把大拇指放回侧边。
“是毕业照吗?”碧洋琪问。
她俯身端详。
“蓝色长袍,在欧洲这边不太常见。但看样子像是学位服。”
“对……”我喃喃,望着锁屏照片有些恍惚。
照片上定格的自己对镜头笑得很是灿烂,灿烂到我看着都有些陌生了。
现在的我还能做出这种表情吗?
……算了,别想了。
我定了定神,抬头道:“是我们那边的习惯。”
“硕士毕业要穿蓝色的袍子,花边的底色代表不同的学科——可惜学历在黑手党并不重要。”
大拇指用力,我按了锁屏键按灭屏幕,扶着桌子做站起身的动作。
“又不按照学历决定工资待遇对吧?”
也不会按照学历高低决定生死。
我扬起一个笑:“辛苦你了!那么让我来帮忙做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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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也没轮到我做太多。
我刚磕了几个鸡蛋,京子和小春就过来了。
过来之后从我手里夺过了厨具说我昨天一天没出训练室一定辛苦极了,这些就由她们来做吧。
我一边“这不太好……”“实在是不好意思”“真的太感谢了”地说了一通,一边偷偷瞟碧洋琪那边。
她很自然地挡在没合上的橱柜柜门前,借着倒水,膝盖一顶把柜门顶上了。也一并把那个红白药箱关回了黑暗之中。
这下我还挺庆幸一回来就遇到了碧洋琪。
多亏她把印度式裹头包扎换成了现在这个不起眼的编发,脑袋上的伤才没被这些孩子们发现,就没让她们平添几分担忧。
很快,身体健康而且愿意聚集起来吃饭的人员陆续到齐。我们热热闹闹地吃了早餐。吃得差不多了风太带着早就想下桌去玩的蓝波离开餐厅,一平也一并陪小牛做游戏。留下来的大家开始商量今天由谁给病号送餐。
一提起病号,我想起来狱寺的事,和Reborn说狱寺伤好像好得差不多了,他主动申请要提前训练。
Reborn毫不惊讶,说了一声我知道了。
纲吉表情懵懵的——我觉得很大原因是他还有点困——小声说狱寺君真勤奋啊。
碧洋琪戳了戳盘子里的食物,对Reborn说既然如此,那隼人就交给她吧。
Reborn好像不太同意。
小婴儿嘴角略微向下。
“你和狱寺之间有那些事横着,可能和不太来。”
那些事?
我注意到纲吉脸上也出现好奇的神色。
但我俩都没有问,只继续往下听。
说实话,我以为碧洋琪会顺从Reborn。毕竟Reborn对她的重要性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而这个时代的Reborn又死过一次。死而复生之人往往会获得更多偏爱。
但出乎我的意料,碧洋琪继续阐述毛遂自荐的理由。
“不管怎么说,我们流着相同的血,岚属性的波动都是最强的。”她说,“现在这个状况,由我来担任隼人的家庭教师更为合适。”
我观察了一下Reborn的表情。
观察失败。
没看出来他什么态度。
就算他不置可否吧。
Reborn不置可否:“那么按照你的意思来吧。”
于是碧洋琪放下刀叉站起,担任起给狱寺送餐和检查身体安排训练的工作。京子顺势说那么山本同学今天由她负责,便去收拾餐盘。
我又悄悄扭头看纲吉的表情。
刺猬头少年脸上倒是清楚写着“好想问啊但是不是不太好?”,他纠结了没几秒就被Reborn叫去找拉尔训练,然后脸上表情又快速切换成绝望恐惧的呐喊。
小春听闻噔噔噔跑去厨房说去拿给阿纲先生的便当。
纲吉噌一下站起来摆手说不用啊他只是下个楼,而且中午会回来吃饭不会和“Passero”一样。
我:“为什么我成反面教材了!”
我佯怒:“不要瞧不起我!我今天也会正常过来吃午饭的!”
“诶Passero我不是这个意思——真的不用啊小春——”
纲吉和小春的声音也渐渐远去。强尼二咽下了最后一口食物和我们说他吃好了继续去工作了。
我和他摆手说Ciao。
一扭头突然发现餐厅里只剩下自己和Reborn。
小婴儿也刚巧看向我。黑亮的大眼睛望过来,看得我心里有点毛毛的。
怎么感觉他已经看透一切发现我打算给自己放假一天的事啊。
我心想小婴儿就应该挡住眼睛啊,看玛蒙就很体贴一直戴着兜帽,也就在程序里面露脸吓吓人吧,Reborn这样子看人实在是太考验人心理承受能力了——
“那么我也先走了, CiaoCiao~”
我装作若无其事地站起来摆了摆手,把盘子送进水池然后一溜烟跑出餐厅往自己房间跑去。
没说继续训练,也不算骗人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