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块上竭力睁开一只眼睛和一只嘴,准确无误地跑进了鸣女的手心。
“鸣女!!鸣女!打开无限城,将我藏起来……快!”
鸣女无措的注视着这样新鲜状态的鬼舞辻无惨,略有一丝迟疑,就被鬼舞辻无惨狠狠操纵血液在体内肆意运转吃了个苦头。
“你在犹豫什么,鸣女?!”
“是。”鸣女不敢反抗,连忙听从鬼舞辻无惨的命令解开了血鬼术无限城。
旗木樱猝不及防从无限反转的和室中降落在了树林中,与捧着鬼舞辻无惨的鸣女面面相觑,而后,樱发绿眸的小女孩露出一个漂亮到有些惊悚的笑容。
“——嗳呀?”
鸣女的头皮都快炸开了!
鬼舞辻无惨在无限城里是怎么被旗木樱猝不及防袭击吃了个大亏的,她全然看的一清二楚,于是面对这样即将落地成盒的危急时刻,她想也不想的折身就跑!
“姐姐,你跑什么?”旗木樱甜美可人地笑了起来。“我又不会吃人,你别着急呀?”
是啊,你是不会吃人,但我也不是人啊!
鸣女心中崩溃不已,但这样毫无头绪的闷头乱窜也不是个办法,于是她下意识向手心中所捧的鬼舞辻无惨的碎片看去——
鬼舞辻无惨却在发现旗木樱的第一时间就把把眼睛和嘴都收起来开始装死了!
但隐隐作痛的大脑提醒着她,即便衰弱至此,鬼舞辻无惨的手中却依旧掌握着她的生死……
横也是死,竖也是死!
鸣女不禁有些绝望地看着旗木樱,她以血鬼术转移走了鬼舞辻无惨的肉块,而后毫不犹豫地对她迎了上去!
“很可惜,你没有把握住机会。”旗木樱说道,她举起手来,只伸出一根指头,却不容置疑地让一心向死的鸣女跪倒着滞留在了原地。
这种感觉……
这种如此熟悉的感觉……
鸣女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她睁大眼睛,跪倒在地不敢置信的注视着面前外表看起来不过几岁的幼女。
“你居然已经——!”
“嘘……下一次,不要再猜错了哦?”旗木樱说道。
她收回手指,指尖上涌动的一团血色液体正是鬼舞辻无惨转化鸣女时所付出的鬼血。
鸣女眨了眨眼睛,在逐渐模糊的视线中突然笑了起来。
“感谢您……”
“拜托了。”
倒在地上的上弦鬼在毫无阳光的深夜里化为了飞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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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木卡卡西感觉到,自己似乎进入了某种“境界”。
眼前所见的一切都拥有了前所未有的视野,植物的脉络,血管的走向,肌肉的分布,骨骼的颤动……
一切的一切,都清晰到纤毫毕现,就如同整个世界的真实都对他敞开了怀抱。
“哈……”
这种感觉与能力范围,无比接近于他在忍界时对日向白眼的认知,但旗木卡卡西并不愿意深思。
身处战场的他,此刻内心只有一个想法:
——杀了“继国严胜”!
“卡卡西,还能坚持吗?”灶门炭治郎低声问道。
青年看到了旗木卡卡西身上的变化,明白他也踏入了通透世界之中,内心一时喜忧参半。
“我感觉……前所未有的好!”旗木卡卡西说道,他握住白牙,灶门炭治郎也握住日轮刀,二人默契地袭杀上前!
“简直是不知死活。”
黑死牟恢复了日轮刀的真实模样,犹如地狱恶鬼一般的剑士举起手中的刀挥斩而下——
但不知为何,他坚定不移的动作中突然出现了一丝停滞的间隔!
“什么……”黑死牟心神恍惚,他在刚才一瞬间,似乎突然感受不到鬼舞辻无惨的意识波动。
尽管此前喜怒无常的鬼舞辻无惨也常有此举,但方才短暂接受到的情绪里却是前所未有的虚弱——待他回过神来时,两把湛亮的刀光已经袭到了眼前咫尺!
继国严胜下意识提刀还击,准备脱离战场去探寻鬼舞辻无惨如今状态的原因,云层却在此时突然散去:
不知何时,黑夜已然逝去,破晓的阳光照亮了这里,也让他清楚的看到了刀身映照中的自己,和身后远方轻盈向此处奔来的身影。
鬼舞辻无惨失败了,不是被缘一,而是被缘一以外的其他人,一个小女孩颠覆了他千年的筹谋。而他自己……
继国严胜注视着倒影中狰狞丑陋的自己,又看着对面旗木卡卡西和灶门炭治郎眼中清澈坚定的神情,突然失去了兴趣。
此世再无继国缘一,而自己化成这种非人的模样,并未在剑道上轻而易举地抹杀日之呼吸的后来剑士,也证明不了这条道路的正确。
……毫无意义啊,这千年间等待的我。
灶门炭治郎和旗木卡卡西悍然出刀,一前一后砍断了黑死牟的脖颈。
上弦之一的头颅,在阳光之下化为灰烬。
“……赢了。”
旗木卡卡西站在原地,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自己取得了胜利。
“赢了,卡卡西。”灶门炭治郎说道,他有些感慨地想说什么,却看到了不远处旗木樱的身影。
“卡卡西,你看身后?”
旗木卡卡西转过身去,看到了熟悉的粉色身影,一直以来躺在室内沉眠的小樱,向自己走来。
“……小樱?”
他毫不自知地奔跑起来,直到将她拢入怀里,少年略有些颤抖地伸出手去,仍然不敢置信地问道。“你睡醒了?”
“嗯,我睡醒了,没有看到你。”
旗木樱仰起脸来,翠色的眼眸在阳光下闪烁出仿佛湖面一般的波光粼粼。
“所以我来找你了,卡卡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