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的高山平地上,只有夜色撩人,一辆缓缓行驶在柏油路上的越野车,坐着睁不开眼的三位。
林闲渟双手的大拇指食指撑着,林阖张张合合的眼皮,头靠在陈歆舟的肩膀上。
“呀啦索!是谁带来远古的呼唤!是谁留下千年的祈盼!”高级噪音到位,严重跑调,非常难听。
林阖瞪了一眼身旁奇招尽出的林闲渟,手动消音让她闭嘴。
“太阳晒屁股啦!”
“麻烦你睁开眼看看外面,是谁在上班好吗?”林阖瞬间没了睡意。
“是太阳!”其实是月亮。
“对,是月亮。”林阖选择性屏蔽,林闲渟的故意说错。
车辆驶进索松村,林阖背起摄影设备用力的关上车门,望着远处的海拔7782米的南迦巴瓦峰。
三人行走在雅鲁江边沙滩上,林阖将机位架好,闲不住的林闲渟捡起地上的一块扁平的石头,往江面上打水漂,俩人坐在沙滩上望着远处云雾缭绕的雪山。
“我们能碰见日照金山吗?”
“不好说,要看运气。”
“我觉得我运气挺好的。”
林闲渟每侧腰打一个水漂就要许下一个愿望,还要将愿望说出来,这样更灵。
“祝全国人民,阖家欢乐。”
林阖与陈歆舟的视线跟随在飞出很远的水面上,溅起的水花连成一排直线。
“等待真是个漫长的过程。”林阖双手抱膝,望向雪山上的云雾,正在一点点消散。
“值得就不会白等,听闲渟说,看到日照金山的人,一年都会有好运。”
“那我以后年年都要来,去去我的霉运。”
当雪山与阳光邂逅,第一缕阳光触及雪山之巅,云雾被驱散于千里之外。
林阖缓缓睁大的双眸,难遇的日照金山她等到了,迅速起身兴奋的拉起陈歆舟的手,近距离的奔赴前方,值得就不会白等。
在十五六岁的年纪里,她们很幸运能遇见彼此,有出去闯的勇气。
三人同站在一片沙石上,震撼的望向远方,右侧是一对身着淡色毛呢大衣,成熟干练的两位女士。
其中一位目光冷冷的望向远处,而后将温柔的视线停留在三人的身上。
林阖注意到面前人的异样,印象深刻的记下她看向我们忧郁的眼眸,她拿起一块石头叠在玛尼堆上,闭上双眸诚心的祈福,随后带着身侧的女士转身离去。
“这人真奇怪,眼神好冷冰冰哦,等那么久看一眼就走了,不遗憾吗?”林闲渟手持相机,眉头微蹙,有些疑惑不解。
“拍你的照,不要管别人的闲事。”
林闲渟淡淡的哦了一声,陈歆舟手里让风带走的隆达留在了原地,短暂的五一假期让三人明显还未尽兴,可明天就要离开了。
下一站赶往纳木措湖,随风翻转的五彩经幡,行走在湖边的三人翻看着相机里的各样的风景照,纪念照。
“明天就要走了,我舍不得离开。”
“以后再来,有的是机会,想玩多久都没有人拦着,那时候才是玩得尽兴。”
“对!谁都拦不了我!拦不了我们!”
陈歆舟的视线偏向湖边随处可见旁的石头堆,“这个石头堆,在江边遇到的姐姐堆过。”
“路过的朋友垒起的玛尼堆,每放一块石头都是一次祈福,能往上放,不能往下拿。”
林闲渟捡起一块地上的小石头,放在玛尼堆上,一旁蹲在地上看向面前的两人的林阖,手上拿着随手捡来的石头,正在给亲朋好友垒玛尼堆。
三人蹲在石子上,轮流一人放一个,轮到林阖捡起地上的石子,“你俩的。”
“我们的。”
“大家的。”
每一块石头,每一次的祈福,在一个有信仰的地方,会被祝福。
青春像是一场巨大的幻觉,我们匆匆的来,而后匆匆的走。
林阖吸吮着氧气,运动过量带来的力不从心,将行动放缓的陈歆舟与林闲渟跟个没事人一样,打算去周边的寺庙点根香火。
“很难受我们就回家吧。”陈歆舟担心林阖的身体状况,她一个人背着沉重的设备。
“都到门槛前了,哪有不去的道理。”
“也不是非去不可,之后还有机会来。”
俩人拗不过林阖的一再坚持,她要给这趟匆匆的旅行,画上圆满的句号,不想因为自己,让大家留有遗憾。
寺庙里的香火旺盛,鼻腔里是特有的舒心烟味,三人各持着三根香,烛台上的红烛才刚刚燃起。
“佛祖保佑,小阖快快好起来。”林闲渟相信心诚则灵,将三根烟插入鼎里。
不信神佛的林阖站在一边,身旁有陈歆舟照顾,双眸缓缓扫向寺内的陈设,有僧人在前端指点迷津。
“好啦好啦,小阖,舟舟,我们回家。”
林阖的难受渐渐好转不需要在靠吸氧恢复,三人向下踏石阶,一路上的市集不好行步,人堵着人,三人留恋在集市里,钱包的厚度在不断缩减。
得知孩子们明天早上的飞机,屋子里准备了很多藏地特色美食,让三人带回去吃。
还没走进院子里,爷爷奶奶闻声笑容满面的出门迎接大包小包的三人。
奶奶热情拥抱着林阖与陈歆舟,一旁的林闲渟没觉得自己被冷落,面带微笑的看着受宠若惊的俩人,自己手上还被塞上乌尔多,跟着爷爷去赶牛羊回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