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头套被摘下,男人惊恐地环视四周,发现自己被稳稳地绑在一把椅子上,房间里光线昏暗,什么都看不清楚,只能隐约感觉到不少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你就是当时那个代拍?”
一个富有压迫性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顾琛的状态很不好,要找到这个代拍可没少费工夫,陈道情要把这个人藏起来一定是用了不少力气。
“我当时就很好奇,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记者感觉到什么冰凉的东西贴上了自己的脖子,他被吓得说不出话来,不明白自己逃到外国去好好生活着怎么就又被抓了过来?
陈道情不是承诺他顾琛会放过自己一马吗?
“那个骗子,你应该知道他真名叫陈一吧。”
顾琛的语调冰冷,一听到“陈一”两个字,记者的魂就没了一半。
完了,那个疯子的计划被发现了。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顾总……我以前只是个小记者,偶然认识了他而已,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哦?是吗?那他怎么说你还是他的客人呢?你上过他?”
抵在自己脖子上的东西往他喉管里用力一顶,大滴的汗从记者鼻尖流下,他不断在心中暗骂陈道情。
这个死疯子,到底都干了什么事啊!
“没没没没有!全是他编的!我根本不知道他干了什么啊!”
“那你知道些什么,说来我听听,听高兴了或许还能放你一马。”
顾琛转动了一下手腕。
“你知道在这里持有枪械是合法的吧?”
记者捣蒜一样点着头,一股脑往外吐着他知道的事,但都巧妙地避开了一个人——
陈道情原名叫陈一,记者在四芜见到他的时候陈道情还没成年,是个讨生活的苦孩子,后来听了他的话去卧底黑工厂取证,在福利中心待过一阵。
“陈道情,不,陈一,他,他就一直在福利中心上课,听说后来还考了什么金融什么财务的证书,然后,然后有一天他就不见了,我就没见过他了……”
陈道情在四芜长大这一点居然没骗他。
四芜,香江,虽然靠得很近,但在那个年代可是有着天差地别的差距。
没人会从香江去四芜自讨苦吃,也没有人能走出四芜。
“他那个时候……长什么样子?”
记者愣了一下,忙不丁地回答:
“和现在差不多,以前更瘦更矮一点……对了,他还戴眼镜。”
戴眼镜……还做过视力矫正手术。
顾琛眨了眨眼。
黑暗中,不急不快的脚步声响起。
记者脖子上冰冷的东西消失,他放松下来长舒一口气。
“啊哈——!”
头发被暴力揪起,往后面撕扯,硬生生扯下了好几把带着血肉的头发。
顾琛的声音里不带什么感情,那冰冷的东西抵上记者的太阳穴。
“你以为这就够了?你和他一样,捅一刀出一点血,非得要我把你头割下来才能说全吗?”
“谁资助他上课考证?谁和他生活在一起?又是谁他妈的长得和我一模一样!他把我当替身,你把我当白痴吗!?”
“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
记者头上全是青筋,对死亡的恐惧超越了一切。
“是个绿眼睛的混血!我,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只知道他有钱有势力什么都能做,他和陈一他们俩……”
“他们说想看电影。”
陈一身后跟着一群孩子,康哥手里拿着课本,指着上边一句话:
“六一儿童节是六一国际儿童节,又称儿童节,是保障世界各国儿童的生存权、保健权和受教育权……”
“今天是儿童节!我们的节日!”
康哥特意加重了“儿童节”三个字,他跟在陈一身边,其他孩子又跟在他身后,一行人眼睛闪亮亮地看向顾沉。
陈一比顾沉低一个头,他推了推鼻梁上那副银丝细框眼镜,薄薄镜片后的眼睛直勾勾看着顾沉。
“院长说市里的电影院太远了,不让他们去。”
“可今天明明是我们的节日,小孩们都说想看,好多人还没看过呢。”
康哥使了个眼色,几个加起来还没顾沉的高的孩子冲上来拉着他的衣角,小手抓着他摇摇晃晃,眼神可怜极了。
顾沉有些无奈地看向陈一。
“你教他们的?”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