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契勾着王之鹤坐到自己身上,一寸寸扫过他精致的眉眼。
“这就是你给我的赔罪礼物?娘里娘气的。”
“错了,”顾琛抖了抖烟灰,不再看陈道情,“不是赔罪礼物,一个回礼而已,作为你为顾氏开发的那片地。”
说到那块地,陆契的表情有点不好看,他轻佻摸着王之鹤的脸。
“但他也太胆小了,跟兔子似的,一点趣味都没有。”
“你不就喜欢这样的吗?单纯,无知。”
“女生小鸟依人的是可爱,男人这样……”陆契像戳物品一样按住王之鹤的嘴唇,“谁会喜欢啊。”
“那你喜欢——”
“我来吧。”
顾琛和陈道情的声音同时响起,手中的雪茄被他一下子捏扁,额上暴起青筋,陈道情却像没看见一样,自顾自绕过人群,来到陆契身边。
他拉着王之鹤的领口,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把他推开,附在耳边说:“快走。”
王之鹤震惊看着他,拒绝的话才要出口就被陈道情一个眼神瞪回去。
“赶紧走,不如我们都会死在这。”
看着成功被他恐吓走的人颤巍巍离去的背影,陈道情才舒了一口气。
他按着陆契的肩膀推倒在沙发上,复杂地看了顾琛一眼,眼角发红,倔强的眼泪在眼眶里打了个转又收回去,眼中全是心碎的情绪。
“陆总……”
其他人不嫌事大地看着这场好戏,陆契也没拒绝,反而很期待陈道情接下来一步会怎么做。
把厚重的外套脱在脚下,陈道情还穿着顾琛和裴越来接他那天穿的黑色高领羊绒毛衣,衣料贴身,勾出他的腰身和肩颈。
这个外表清高的青年张开腿,毫不避讳地坐在陆契腿上,手勾着他的脖子,这个很会演戏的人看着陆契的眼神满含情意,炽热,带有贪欲和渴求。
就和那天和顾琛在车上的眼神一模一样。
他的唇靠近陆契的脖子,声音又轻又乖。
“陆总喜欢什么样的呢?主动的?清高的?还是——”
“妈的!”
顾琛抄起手边的烟灰缸就往陈道情身上砸,其他人虽然知道他时不时会动手打人,但也从来没看过他这么失态的样子。
简直就像……精神错乱的疯子。
秤砣重的玻璃烟灰缸划破满是烟味的空气,流星锤一样,捶在陈道情下意识挡着头和脸的手腕上。
“啊——”
骨头碎裂的声音在所有人屏息敛声的寂静中尤为清晰。
顾琛的眼里迸发出怒火,脸扭曲成暴怒的狮子,胸膛不规律地起伏,微抖的手攥紧一方沾了血的烟灰缸。
陈道情的背脊打着抖,白皙的后颈渗出汗水,他紧紧捂住那只被砸出血的手,倒在陆契怀里,后者下意识搂住他的背。
那只几乎以拥抱姿势把陈道情抱在怀里的手落在顾琛眼里,格外刺眼。
眼见可能真的要闹出人命,陆契忍不住开口:
“顾总,没必要这样吧——”
一把拽住黑发青年的后领,蛮力拉着踉踉跄跄的人往外走,顾琛挽起袖子的手青筋爆起,在众目睽睽之下拽着一个大活人摔门而去,没人敢拦,即使他们知道这个青年的下场不会好过那些弄虚作假的骗子。
“很疼?”
顾琛把陈道情扔进隔壁的空房间,故意拽着那只骨折的手腕,收紧用力,钻心的疼像蚂蚁一样爬满这个惹怒他的人全身。
“你以前就是这样的!?这么不要脸?看见个男人就可以张开腿!?”
他又去扯陈道情的头发,声音大得几乎能震碎人的耳膜。
“这一个月过得太滋润了根本想不起你的身份是吧?也不知道在剧组到底勾搭了几个人,就那么喜欢那个流量?听到他来了就跑过来,我还以为你腿断了所以才没来见我,他就是你下家吗?啊?”
陈道情别过脸,忍着头皮被撕扯的巨痛,看得顾琛更来气。
“不想说以前的事就是因为知道自己脏吧?你不是喜欢我吗?我就想知道你有多脏多下贱,我过问你的事你不开心吗!?”
一点亮光在青年瘦削的脸上乍现,慢慢变成一道光流,从他脸颊上流过。
陈道情的嘴唇咬出血痕,双眼通红,拧着眉对视上顾琛暴怒的眼,比水晶还清澈透亮的瞳仁结着满满的悲伤和痛苦,恨意和爱意夹杂,声线颤抖:
“我觉得自己太悲惨了……”
顾琛顿住,陈道情断断续续地说话:
“顾先生你从来不过问我的事,我也没资格过问你的事,嗯……现在你一定要扯下我的遮羞布,把我变成裸露的娼妓,知道我这个可悲的替身所有的一切,到那个时候我还有什么资待在你身边?我却还是对你一无所知,我也想知道顾先生你的过去,你的家庭,你的童年,你却从来不和我说……这太不公平了,我太悲惨了……”
陈道情擦着眼泪,指缝间通红的眼睛时不时和顾琛对视。
“我不想当林先生的替身,我想堂堂正正站在顾先生身边,想要和你一直在一起,像之前那样……”
顾琛的手松开,愣愣看着面前的人掩面哭泣,他不想说的原因居然这么幼稚吗?
隐忍的哭泣声中响起了电话铃声,顾琛面不改色接了,听到内容后,暴怒的狮子平静下来,毒蛇的诡计又浮上心头。
他挂断电话后忽的笑了一下,当机立断拉起陈道情离开这里,声音里的冷意听得人打了个颤。
“好啊,你不是想知道我的过去吗?不是想要个名分吗?我现在就让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