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师,我姐来运水有什么关系吗?”
导演指挥着几架摄影机赶紧过去对准他们,姜秋迟边拉伸着小腿肌肉边站起身,看向自家弟弟。
赵胜略有停顿,“她是女生,运水这种事太粗鲁了,不适合她一个女孩子做……”
“可我姐的体力比我和蔡哥都好啊,而且她也没觉得不合适。”
“我们以前那个年代男生都是要主动帮女士的,什么打水啊,搬箱子啊,那些体力活怎么能让她们做?你们年轻人现在就是赶潮流,都不会体谅别人……”
“赵老师,”姜秋迟背上运水的装备,臂膀结实有力,她把头发扎成利落的丸子,“我做过很多体力训练,并没有您想的那么弱,而且我们队内的分工是所有人一致同意的,我相信这是最好的决定。”
时代不一样了,赵胜老脸微红,他以前那个年代都是前辈说什么后辈听什么的,哪儿会被后辈当面反驳?想他一个踏踏实实演戏的演员,居然还要来上这种不入流的节目?
“好好好,是我想多了,小姜啊,你们加油吧。”
游戏开始。
陈道情和蔡邢都爬楼梯上了这六七米高的台,他们身边各有一个流出水的可移动水管,但管口不大,量很小,他们需要拿着这根水管对准几十根管口注水,王之鹤和姜秋早就站在下面的泳池里端着水盆接。
“开始!”
两人身边的计时器亮起“21:00”和“11:00”的倒计时,两人蹲在各自的区域里朝管口注水,几乎成90度倾斜的台下王之鹤和姜秋早站在对应位置下等着水流出来。
“哗啦啦——哗啦啦——”
他们注进去的水却没有从对应位置的管口流出来,反而毫无规律地从其他管口中流出来。
“啊!水怎么在那儿!”
泳池里站着的两个人在几十米宽的水池里跑来跑去,水的阻力本身就降低了他们奔跑的速度,水流出的管口位置还时不时变化,刚刚跑到这一头准备接水,这头的管口就停了水,那头的管口又开始哗哗流水。
主持人提醒道:“这下面的管道是经过我们工作人员精心改造的特殊水管!管道复杂多变,所以上下相对的两个管口并不一定是相通的哦!”
水花四溅,王之鹤和姜秋早的衣服最先湿完,还因为他们跑来跑去的动作幅度太大几乎被扬起的白色水花遮住了脸和身体,现场的工作人员只能看到两个不明物体在浪里两头蹿。
主持人激情洋溢地念着词:
“财富就如同水花一样,有时汇作洪流,会不费吹灰之力主动流进人们的钱包里,有时却又捉摸不定,只能任由人们四处追寻,抓不到它的踪影!”
“别念了别念了!我要被呛死了!咳咳咳——咳咳咳——”
管口处在他们上方,好不容易赶上的水流哗啦啦从上往下直冲姜秋早天灵盖,灌进他的鼻子和嘴巴,王之鹤也没好到哪儿去,精心打造的发型被淋成了鸡窝,他奋力在激溅水花中睁开双眼,把盆子举过头顶对准那些正在流出水的细小管口。
姜秋迟和赵胜都全副武装,站在泳池另一边的岸上等待他们接水完毕,远远看着两个在水里乱跑的身影,姜秋迟手作喇叭状朝对岸喊:“枣子!枣子!手拿稳!拿稳啊!”
枣子是姜秋早的小名,他亲近的人和粉丝都会这样喊他,耳朵被灌了水进去有些耳鸣的姜秋早像听到了什么,一边在水里狂奔一边朝姜秋迟的方向看去,“啊!?什么!?”
“盆子!拿稳!”
盆子?姜秋早才意识到他因为长年不锻炼手部力量很弱,发力不平衡,导致手里的盆子倾斜的角度很大,好不容易装了一点的水全往外流,他赶紧调整了手的位置把盆子平稳端着,在水花中他眯着眼睛往旁边王之鹤的位置看,那个人看着还没自己力气大,应该没装多少吧?
在一片眩目的水花中,一个单薄的身影显出来,王之鹤的脸很小很精致,散发香水味的头发被冲垮贴在额间,水流顺着他的下巴和脖颈,流过又瘦又细的腰,整个人看着和纸人似的,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水冲垮,一双举着沉甸甸水盆的手却格外笔直有劲,纤细的双手素净白皙,他在水花的冲刷中不断眨着眼睛以清晰视野,身体看着瘦弱,却接下了快满满一盆水,手细微抖动着也没有半点松懈。
姜秋早咬咬牙,也使上吃奶的劲儿去接水。
赵胜和姜秋迟开始从对岸出发,他们需要沿着各自的跳水板跑到接水的人旁边,这看着容易,但这块板子是有弹性的,离水面不过几公分,越靠近接水的人,越会往下沉,两个人还剩两三米的位置时就脚几乎要沉到水里去了。
赵胜身体的协调性没那么好,差一点就要摔到水里去,稳了好一会儿才站稳,但再前进一步就有要掉下去的风险了。
这怎么办……赵胜看向旁边。
“姐你别掉下去啊!”
“你快接水!我没事!”
姜秋迟站定在原地,平衡了自己的身体和背上的装备,凭借着良好的柔韧性和平衡性慢慢下蹲,站着虽然能走得很快,但动作幅度太大,就算装上了水也很有可能翻出来,还不如慢一些,但稳当。
她伸出两只手在侧平衡身体,两腿曲合,腰腹发力,一点点在板面和水面的交接处慢慢前移,原本在不停抖动的板子也渐渐稳定下来,眼神坚毅的她不为其他因素所影响,朝着姜秋早的方向一点点移动过去。
时间过了三分钟,赵胜学着她的样子蹲下来,但他的腿一直在不受控制地抖,前进得颇为艰难,王之鹤端着一大盆水手已经酸得不行了,但还是强撑着抬起来,等到赵胜移动过来,他把水倒进赵珅背后的细高玻璃瓶时,姜秋迟已经背着满满一瓶水走到了岸边,倒进了蓝队的量水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