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瑾慢悠悠地走过去,依然只字不语。
温楚:“再不说话以后就别再跟我说话。”
“躺着好啊,躺着舒服。”陆瑾两步来到了软塌旁倚了过去。
到今天,陆瑾的伤已经五天了。但鉴于他成天找机会企图扑倒温楚做某些剧烈运动,伤口时有反复,导致运动也没做成,伤口还裂了好几次。
温楚过去掀开他腹部的衣服,看着隐约又透出点红色的纱布,凉凉地看着陆瑾:“再这么作,你二十天也没办法行动自如。”
陆瑾立刻听话地躺好,举起三根手指:“我保证会好好养伤,不辜负楚美人的期望。”
温楚:“……”
年姨动作很快,上午离开了客舍,下午就让人把四把钥匙送了进来,上面还贴心地标了房间主人的名字。
也许温楚这个“警告”起了几分作用,陆瑾当真安分了许多,喝药时也不找理由腻歪了,换药时也安安静静地没再动手动脚。只这么养了一天,那伤口便不再渗血了,愈合地非常好。隔了一天,他们来到了西楼的几个房间前。
自受了伤之后,陆瑾穿衣风格便宽松了不少,衣袍的袖子都变成了宽袖。浅色长衣、手执折扇,平日里束起来的头发也散落了些,一双乌黑的眸子带着浅浅的笑意,只要站在那里不说话,凭谁看了都要叹一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温楚依然如往常一般束袖黑袍,头发又长了些,后脑勺的发丝已经垂了一些在颈后,前面长长的刘海也垂在眼前,被他随意地拨在鬓边。
两个人简直像黑白双煞,出现在西楼的时候少数几位休息的姑娘都砰地一声关上了窗子。
王慕安自是没来过这等场所,跟在于峰身后四处张望。于峰脸色黑了黑,揪着小徒弟的脸迫使他面向前方:“走路时不可东张西望。”
王慕安拖着长长的调子回了个是,也不知道是听了还是没听。
第一个房间钥匙上挂着“依依”的名字。陆瑾把钥匙插进锁孔轻轻转了转,咔哒一声响后,他推开了门。
西楼的房间大概都一样,陆瑾和温楚之前来问许念清的时候见过,屋内设置非常简单,一目了然,最显眼的就是床和梳妆台。
依依的房间很干净,屋里通风比较好,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温楚来到梳妆台前,细细地看着上面摆着的每一样东西,梳子、瓶瓶罐罐的胭脂、口脂……东西不多,一目了然。
一旁突然伸出一只瘦白的手,敲了敲抽屉。温楚这才看到抽屉的一角挂着把小锁。
温楚一看这种长长方方的古代样式就头疼,视线在桌子上扫着,可惜没发现钥匙,皱着眉道:“我对这种锁不熟,开锁有点麻烦。”
“麻烦么?还好吧。”说话间,陆瑾随意从桌上的首饰盒里拿了支细长的簪子捣进锁孔,转两下锁便应声而开。
温楚:“……”
他面无表情地拉开抽屉。抽屉不大,里面是一些银票和几封泛黄的信。
那几封信封面上都写着“林玉英亲启”。陆瑾看了一眼,道:“可能这是她的原名,这大概是同家人的信。”
林玉英的信共有十几封,里面写的都是一些琐碎事,问她在外面怎么样、丈夫为人如何、婆婆是否和善等等,依依的家人好像并不知道她做的什么工作。
奇怪的是,所有家书都没写过地址,且日期落款比较久远,起码有六七年依依没有和家人通过一封信。
而那十几封信下面,是一封很特殊的信,温楚挑了挑眉梢。
那封信很新,封面上写的是“念清妹妹收”。
许念清这个关键人物,终于还是与百花楼有了些交集。
依依的文化水平不高,仅仅是识字的程度,字体也不好看,字句甚至直接用了大白话。
她写道:“念清妹妹,你本不属于这风月之地,不该遭受此般糟蹋。再忍一忍,熬过这几日,我同姐妹们定与你讨回一个公道。”
“许念清认识她?”陆瑾意外地挑了挑眉,“我们之前在东楼问的时候,可是没一个人知道她。”
温楚点了点头:“不止认识。”
她们一定在某种方面产生了共鸣,让依依觉得许念清在百花楼是在被糟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