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瑾自觉掏腰包,拿了一串铜钱放在台上拿了钥匙:“谢了。”
一个布衣伙计做了个请的手势,带他们到房间去:“二位客官,这边请。”
姚仪郡是真的冷清,唯一一家客栈里人也少得可怜,陆瑾和温楚上了二楼,一路走过去竟只有少数几个房门外面没有挂锁。
两人径直走向走廊尽头开了门。掌柜的说的不错,单人间就是单人间,设施很简陋,但至少还算干净。
“二位客官,若没什么事小的就先下去了,有什么需要的喊一声就行。”小二很谦和,脸上一直挂着笑。
“哎,等会。”陆瑾转了身看向他,温楚被他揽着腰也迫不得已转过身。温楚习以为常地把腰间那条手臂扒拉了下去,一个眼神都没给他,抱着臂往旁边挪了挪。
“啧,”陆瑾虽是万分遗憾,但也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又扭回头继续道,“你听说过许章吗?”
“许章?”小二答道,“您说城南的许夫子?当然听说过,他在我们姚仪名气可大了。”
陆瑾拿了一小块碎银子出来塞给小二:“详细说说?”
“这……”小二一副纠结的样子收下了碎银子,回身关上了门,“那我便同您说说也无妨。”
陆瑾立刻洗耳恭听。
小二说:“这许夫子啊,二十有五中了秀才,三十岁之时又中了举人,这才来到姚仪同当时的陈家小姐,也就是如今的许夫人成了婚。婚后三年生下许大公子,两年后诞下许二公子,又过了两年生下了许小姐。”
这就是许家的三个孩子。
“咱这姚仪郡破败,二位也知晓,许家是全郡唯一一个书香世家,我听说啊,定了家谱家规的,三个孩子管的很严,尤其是那许小姐,性子清高,对谁都清清冷冷的,琴棋书画还都略通一二,非常知书达理,在姚仪郡的女眷中算是独一份儿了!”
温楚与陆瑾对视一眼,面上不动声色,问道:“你上一次见到许念清是什么时候。”
“咦,我刚才说许三小姐的名字了吗……”小二有些怀疑地咕哝了两声,想了想答道,“大概得有三月之久。”
片刻,小二又补充说:“不过我这时间也不作数的,许三小姐刚及笄不久,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本就不常见她。二位是找许三小姐有什么事吗?”
陆瑾脸上挂着笑,抱拳作揖道:“没什么事,多谢相告。”
“哎受不起受不起,那二位客官先休息,小的去忙了。”
小二腿脚麻利地走了,还带上了门。
温楚看向陆瑾:“他为什么不知道许念清失踪的事?”
许念清作为许章的女儿,在姚仪当地的名气应该也不小,女儿失踪这么大的事情,若非许章有意隐瞒绝对闹得满城风雨。
刚过下午三点,还早着,陆瑾和温楚决定到许念清家里看看。
姚仪郡没有县城的模样,也不存在什么青砖石瓦的街道,放眼望去就是一个开了一家客舍的村子,脚下的地面甚至还是宽窄不一的土路。许章中举之后做过一段时间的官,手里还算阔绰,因此许家很好找,是两排土墙茅草房中唯一一座砖木制建筑。
只是不知为何,姚仪那么大,这么一路走来村子里竟鲜有人声,一个人影都见不着。
温楚觉得有些不对劲,皱着眉道:“姚仪郡人少到这个地步?”
“不会,姚仪虽够不上普通郡的规模,还是能算得上一个大村子的,不至于一个人都没有。”陆瑾也觉得不对劲。
两人都提高了警惕,注意着任何风吹草动。
温楚总觉得那些村民在看着他们。通过某个隐蔽的缝隙,比如窗户上的洞,或者是极小的门缝。
平心而论这些目光远远算不上善意,温楚一阵不舒服,眉头皱的更紧了。陆瑾比温楚稍领先半步,一条胳膊有意无意地护着温楚。
看着陆瑾时不时晃过来的胳膊,温楚心里那点紧绷突然间烟消云散,最后没忍住勾了勾唇角。这个小动作被陆瑾尽收眼底,陆瑾半边眉毛挑了起来:“什么事让您赏脸一笑?”
温楚也说不上来。也许是陆瑾那笨拙的爱吧,遇到什么危险就像头狼一样下意识把温楚圈到自己的领地内,无意识地宣告主权、冲外界示威。
温楚掩去那点情绪,揶揄道:“城东遇袭那次你隔岸观火看了那么久动都不带动的,现在倒是紧张起我来了。”
“……”陆瑾理亏,看向温楚,“温公子好记性呢。”
温楚直言不讳,毫不走心地恐吓道:“我记仇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所以千万别惹我,我会记住你的。”
陆瑾大笑:“宝贝你这是威胁吗?有点不得要领啊,被你记住我求之不得。”
温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