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尸一案后,大永还真的安稳了小半个月。
清晨起床接个吻现在几乎成了陆瑾的日常规矩,温楚都怀疑是不是苏凌又给他科普了早安吻一类的东西……
七点多醒的,硬生生快磨蹭到八点陆瑾才放温楚去洗漱,如果温楚表上有闹钟,大概会叫它个百八十遍。
吃过早饭,就听到门外有人敲了敲门报了一声:“宁公子来了。”
宁旭面色阴沉,推开门进了大厅,坐都没坐直奔主题:“永泽郡百花楼出事了。”
陆瑾跟温楚对视一眼,站起身来:“进来说。”
“死了四个人了。”宁旭皱着眉,眼底有些乌黑,看得出来因为这事焦头烂额了几天。
“报官了吗?怎么死的?”陆瑾问。
“还没报,我跟着查了几日。”宁旭说,“四名女子先后吊死,头发披散、面目苍白、眼睛突出,口中含有一条血红长舌。据说这四名女子上吊之前都曾慌慌张张说看到房间里有吊死鬼,但是没人信。”
陆瑾眉梢挑了挑。他看了温楚一眼,解释道:“百花楼经营皮肉生意,是宁旭的长兄开的,一度很红火,全国各地都设有场所,永泽郡是其中一家。”
温楚:“这个死法……是想说缢鬼索命?”
陆瑾意外道:“你还知道缢鬼?”
“吊死鬼。”温楚说,“模样就长他说的那样,喜欢缠在欲自杀之人身旁看着他自杀而死。”
陆瑾是不信这些的,但是自杀现场布置地跟吊死鬼一模一样。
“现在种种迹象都表明是缢鬼索命,但……”宁旭很确定地摇了摇头,“我不信这些,肯定有人装神弄鬼。”
宁旭接到消息后赶往永泽郡百花楼查了好几天,重点盘问了几个姑娘吊死的那几个房间的金主。四个人的大概经历一样,都是先在白天一睹了几位姑娘婀娜绝美的身姿,当即交了钱点了一位,傍晚来到房间一开门就有一女子的尸体悬挂在房梁上,口吐血红长舌,一身白衣,差点把他们吓个半死。
等回过神来定睛一看,她们赫然就是白日里见过的几个人。金主们一个赛一个的慌张害怕,骂骂咧咧地找那位叫年姨的负责人投诉,年姨自是也没见过这阵仗,慌忙上报了主家。
她本来想找的是宁大公子,结果好巧不巧宁二公子那几日刚好出现在了永泽郡,年姨觉得反正他们是亲兄弟,告诉谁都一样,就报给了宁旭。
“所以你大哥还不知道此事。”陆瑾甚至直接用了陈述语气。二十来年的好兄弟了,陆瑾知道他什么脾性。
宁旭点了点头:“我觉得倘若他知道了,定不会去查。”
死几个人而已,每天哪里不死人,大哥根本不会在乎。
陆瑾充当百度百科:“宁家大公子,字影鸿,性子上……有几分偏执。”
“要查这个案子吗?”温楚表情一脸认真,“那我建议先把什么知府知州县令郡主全部严查一遍,就以上两个案例而言这些官不是主谋就是帮凶。”
陆瑾:“……”
宁旭急忙插言:“查,当然得查!”
“除了这四名吊死的女子之外,永泽郡荒山后面有一乱葬岗,发现一名女子。”宁旭眼中流露出一丝不忍心的情绪,“衣着暴露,身上布满了深深浅浅的……痕迹,下……□□惨不忍睹。”
宁旭尽量把看到的东西描述出来。他是京城有名的花花公子,可饶是这样,那些描述词也难以启齿。
陆瑾一眼就捕捉到了他眼中那点不忍,心里一跳,问道:“这女子该不会是……”
“……是许念清。”
嚯。陆瑾罕见地沉默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吐了两个字:“节哀。”
温楚没说话。诺大的屋子一时有些沉默。
“嗐,”宁旭摆了摆手,“用不着一副哭丧脸,我就是觉得有点……意难平罢了。不知道谁把她弄到了百花楼,也不知道是谁把她凌.虐致死,等我把这些查清楚替她报了仇,也便算是不负她了。”
宁旭重情义。他离开之后,陆瑾一边玩着温楚的手指,一边说:“永泽郡是京城下辖的一个郡,不算很热闹,也不是很富裕,所以一整个郡客舍酒馆什么的还算多,但只有一家像百花楼那样的勾栏瓦舍。”
百花楼还吃喝嫖.赌样样都沾。
“其实宁凯风是不同意做皮肉生意的,因此他是酒庄饭馆起家,结果不知为何宁影鸿却非盯上了这块肉,一心想要分一杯羹,便建了百花楼。”
显而易见,这种温柔乡是很容易盈利的,更何况宁影鸿资金充足,规模做的大。的确有许多女子除了皮肉生意外什么都不会做,这是她们唯一可以养活自己甚至是家人的地方,所以后来宁凯风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明显能看出来宁凯风逐渐开始把重心偏向二儿子和小女儿,不再管这个大儿子了。
至于说他有点偏执,陆瑾说:“他做生意不地道,常常赚黑心钱,在赌场里他提供的器具都是有漏洞的,可以控制哪方输哪方赢。”
“……”温楚不是扫黄大队的,赌、毒这两项也不在他的业务范围内,但在警局里扫黄大队的办公室就在刑警队隔壁。时间久了温楚听见黄.赌.毒三个字也都条件反射地想亮手铐和证件……
温楚抽走了被陆瑾百般揉搓的可怜手指,握了握泛红的关节,面无表情地看着陆瑾:“你去过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