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重,侯府灯火通明。陆老侯爷年纪大了,喜静,在侯府最偏远的地方住着。陆智明曾经不同意让老爷子住在那,想一家子住在一起,热闹些,可老爷子总嫌他们吵,最后还是搬走了。这可有点难为陆智明和秦瑛了,一方面怕吵着老人,一方面又怕他一个人孤独。
现在德佑也住在了偏院,陆老侯爷喝茶下棋都多了个伴。德佑看着棋盘,一边执着黑色的棋子一边疑惑道,“烟城一案那温小公子就把功劳都记给了我,他为何如此?”
陆老侯爷白棋落子,片刻道:“他不愿同我们这里有过多交集。”
“陆兄的意思是,他终要离开?”
陆老侯爷摇摇头:“他有自己的事要做,离不离开不一定,但定是看不上那些所谓的功名。”
“有理。”德佑点头,随即又道,“你我二人同那温小公子相交不深,倘若他心性并非如此……”
陆老侯爷长叹一声:“那就看子瑜的造化了,若是他识人不清为虎作伥……”
半晌无言。过了一会,德佑犹豫道:“陆兄,我还是想跟在……”
“贤弟。”陆老侯爷打断他,“你做的够多了,那件事本不是你的错,两个孩子如今过得也很好。”
……
侯府后院,主卧的灯终于灭了。陆瑾知道自己机会来了,敛了声息猫着步子往客卧走。秦瑛是发自内心的担心,竟然给温楚挑了个与主卧最近的屋子。
陆瑾无言:亲爱的母亲大人,我在您心中就这么个形象么。
可不就是,秦瑛就知道儿子大半夜会过来,他果真过来了。所以她把温楚带到房间后真的给他留了一把很坚固的锁,叮嘱他睡之前锁门防狼。
此时狼就在门口站着,门上空空荡荡的,一把锁都没有,就那么掩着。温楚刚起身准备吹灯,就察觉门动了一下,然后灯被吹灭,整个房间陷入黑暗,接着就落入了宽阔结实的怀里。
温楚:“……”
陆瑾小时候满侯府乱窜,哪个房间都染指过,对客房自是也非常熟悉,就这么黑着灯也精准无误地……拥着温楚摔在了床上。
“……”温楚小腿被床沿猛磕了一下,发出一声闷响,一瞬间痛地肌肉线条都崩了起来。陆瑾察觉到自己玩脱了,立刻起身打开火折子点了床头的蜡烛,一脸担心:“怎么样?”
按着腿揉了两下,疼劲才缓了过来,温楚面无表情地说:“想让我残废你大可不必这么大费周章。”
“……”陆瑾凑过去一下一下亲他的眼角:“我错了,太久没来连床的位置都记不清了。”
跟个啄木鸟似的。温楚眼角痒痒的,抬手把他推开,面色严肃:“你在侯爷和夫人面前说话别那么过分。”
“啊?过分吗?没有吧……”
严肃不了两秒,陆瑾抱着温楚,吻又落在了唇角。温楚被抵在床头,被他撩的耳根子都是红的。
逗弄够了,陆瑾才笑着起身在一侧躺好:“他们应该猜出来了。”
“??”温楚眼神可以用惊骇来形容,“为什么会猜出来?不会有人莫名其妙往那方面想吧?”
“哪方面?”陆瑾明知故问,存心逗他。
温楚自动过滤垃圾问题:“他们会怎么想?”
陆瑾说:“我爹不用管他,拿主意的是真正的‘一家之主’秦大夫人。”
他瞟了瞟桌子上那块看起来就很重的锁:“你觉得她给你这把锁,让你防的是哪头狼?”
“……”温楚诚心夸赞道,“秦夫人还真是高瞻远瞩,太了解你了。”
“不过……”陆瑾戏谑地看着他,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那把锁你挂都不挂……我就知道你也很想我来!”
对于这句普信味道浓重的发言,温楚面无表情,平静道:“那把锁我不知道怎么用。”
陆瑾:“……”
怎么就忘了他们隔着上千年的信息鸿沟了呢……
……
世子府跟侯府离得并不远,在哪住都差不多,但是世子府离大理寺近一点,再加上陆瑾严重声明在侯府让他感觉到不自由,睡也睡不好,次日一早便非常伤心一步三回头地告别了尊敬的母亲大人。
母亲大人一脸忧相把陆瑾拉到一边:“你跟我交个底,你跟小温到底什么关系?”
“我喜欢他,”陆瑾语气很认真,很慎重,“特别特别喜欢,喜欢到这辈子非他不可了。”
秦瑛默然不语。过了一会儿,她眉头轻皱着:“你想好了?龙阳这条路可不好走,当心恶语伤人。”
陆瑾说:“早就想好了,只要他。”
看着儿子不值钱的样,秦瑛头疼地按了按眉心:“小温怎么想?”
“他嘛……”陆瑾捏了捏下巴,笑道,“我在努力,争取让他多喜欢我一点。”
秦瑛立刻拧了眉,担忧道:“你别乱来。”
“?”陆瑾喊冤,“我怎么就乱来了,这么久了连小手都没摸过……”
秦瑛一把揪在耳朵上,严肃道:“你喜欢男人还是女人我不拦着你,但你不能强迫人家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