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留一把带血的刀挂在角落里,自己看着不堵得慌么。”温楚还是没忍住,刻薄道,“陆大人今天出门又没带眼睛啊。”
陆瑾:“……”
片刻后他欣然点头,含笑道:“是,我瞎,此后还是得仰仗温先生。”
还特么有此后?白嫖还上瘾是吧?
对某人动不动就想抓免费劳动力的行为,温楚深感不齿:“当初谈合作的时候可没说让我卖身到贵大理寺。”
陆瑾笑吟吟:“证据?”
温楚:“……”
完了,没拟纸质合同遭无良资本家剥削了。
温楚两人走的不快,离钱景昌就越来越远。直到确保这边说话他听不见了,温楚才低声开口:“这位钱大人有问题。”
陆瑾也看出来了,赞同道:“一般大理寺接管案子后地方的州府都不会再参与进来,只配合就行了,这么积极的我还是头一回见。”
“还有,”温楚补充道,“他对吴铭家里太熟了,仿佛来过很多次。吴铭家里很整洁,猎刀藏在角落里本不容易被发现,他却上来就指了出来。”
“钱景昌栽赃吴铭?”陆瑾两根手指捏着下巴,“那你觉得凶手会是钱景昌么?”
“不会。”温楚很确定地说,“虽然现在不能排除吴铭的嫌疑,但能肯定钱景昌在掩护着什么人。”
有时候,懦弱回避容易有问题,过于积极也逃不了嫌疑。
在现代,碰到这种情况温楚第一反应那必是取证验血验DNA验指纹,可现在……只能硬猜。
六月份的山林里还算是比较清爽的,再加上天色渐晚,气温一点一点降了下来。林子里的小路并不好走,几人走了很久才看到了出口,不料大老远就听见一人惊慌地跑过来喊道:“大人!不好了大人,吴铭跑了!”
“跑了?!”钱景昌大怒,看着那狱卒,“你们这么多人干什么吃的,看一个人都看不住?!”
陆瑾跟温楚对视一眼,两人同时加快速度出了山,迅速跑到关押吴铭的囚室——里面空空如也。地上的茅草分散着溅了很多血,中间还集中了一滩,颜色暗红,囚室完整没有任何暴力破坏的痕迹,无论是门窗还是锁都完好无损——除了锁是打开的状态外。
温楚皱着眉看向气喘吁吁姗姗来迟的钱景昌,冷声道:“你们对他上刑了?”
钱景昌支支吾吾说不清楚。温楚厉声道:“什么都没查清楚谁让你们上刑的?!”
温楚负责问话,陆瑾就抱着胳膊倚在门边当威慑,他严肃下来,没了笑面容更是冷峻凌厉,只往那一站威压就很强,钱景昌腿脚一软,眼看就要跪下来。
温楚受不了别人这么大礼,长腿一迈出了囚室,陆瑾紧随其后。
回了官邸,陆瑾马上就换了副表情,凑上去道:“温先生,怎么样刚才我演得不错吧?”
温楚对他幼稚的认知又刷出了新高度,扶额道:“我真想沉浸式体验一下你以前是怎么办案的。”
换句话说你到底何德何能二十五岁爬上了大理寺卿的位置。
面对温楚半真不假的质疑,陆瑾挑眉回道:“啧,动脑子的事情有人干了,我再不及时行乐岂不是浪费?”
“你就……”温楚还想刻薄两句,突然听到了什么声音,神色一变,“别出声。”
他闭上眼睛,听到内院又爆发了争吵。
“不就是几个京都来的官,至于怕成这样?!祁州是我钱家的地盘,我爱怎样就怎样,天王老子来了都管不着!给我让开!”
“公子您不能走,老爷说了这些日子让您待在府里不能出去啊公子!”
“庶出的贱种就会惹是生非!”
“……”
吵闹声渐渐小了下去,好像钱初被劝动了,不打算出去了。温楚皱着眉:“为什么钱景昌不让钱初出去?”
“……”陆瑾一脸你猜我听到了么的表情,“你能听清他们吵的什么?”
“噢,”温楚点点头,似笑非笑地看着陆瑾,“原来陆大人不光眼睛有问题,耳朵也不好使。”
但他这就真的冤枉陆瑾了。受童年一些不太美好的事情的影响,温楚听力确实比常人要好一些,对风吹草动都更为敏感。
温楚自然知道自己这种情况,就是没忍住还是想抓住一切时机嘲讽陆瑾。
即将被锻炼出对嘲讽处变不惊能力的陆瑾丝毫不在意,啧了一声,笑道:“温先生,我的情况你都了如指掌了,你到底还有多少东西瞒着我。”
温楚避重就轻:“对陆大人了如指掌实在不是我的本意,可陆大人还真的简单到让人一眼看穿。”
陆瑾:“……”
行吧,有时候童年太幸福人生太顺利也是一种负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