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渥十八岁之前特别中二。
他十三岁入行,一经出道便成为圈内数一数二的童星,颜值和演技天赋异禀到无可挑剔,俨然横空出世的未来之星。
要说最开心的,还是刚大学毕业的Manda Liu女士。
名校留学归来,刘曼达依然逃不过无业游民的命运,自暴自弃进到自家公司,她打算物色一枚潜力股中的潜力股。
于是她将目光落到了世家叔伯的亲儿子,沈家小少爷身上。
沈家小少爷年少不羁,脑回路异于常人且让人难以捉摸,相貌却是世家子弟里一打十的闻名贯耳,凭刘曼达在圈内见习多年,沈渥这张脸放哪儿都是爆红。
沈渥心气比天还高,最开始对演戏没兴趣,刘曼达嘴巴都要说起泡,后来想了一招,激将他道:“沈渥,你是不是以为自己特别了不起?眼下圈内最年轻的双冠影帝二十一岁,你以为你可以吗?”
刘曼达成功将沈家将来的接班人拐进了娱乐圈,还好,沈渥父母文人风骨,几乎不过问沈渥的决定,还砸钱帮他在圈内站稳了脚跟。
天时地利人和,沈渥能爆红后在圈内长盛不衰不是没有理由。与之相应的,无数觊觎的人前赴后继,都想采撷那朵高不可攀的高岭之花。
十八岁前的沈渥随性而为,洒脱率性,毫不遮掩任何锐气和光彩,“秘密”,不在他的思考范畴之内。
有和他合作过的影帝开玩笑调侃:“沈渥长得好,演技也有灵气,要是之后分化成Alpha,不知道多少小Omega要为他疯狂。”
彼时的沈渥已经因为第一部主角电影红透半边天,早就是各路报刊杂志的首封常客,高奢代言也是拿到手软,万众瞩目的沈渥,连分化期也成为了娱乐圈备加关注的热料。
沈渥不在意那些。作为电影史上最年轻的双冠影帝,颁奖晚会后庆功宴上,导演问他:“沈渥,电影里的你因为信息素互斥和所爱之人分开,现实中,你会怎么选呢?”
沈渥有些不满地看向杯中的果汁:“这有什么好选的,如果我喜欢,才不管什么信息素。”
编剧逗他:“那要是你们的信息素百分之百匹配呢?”
沈渥站起身:“我不喜欢,什么都免谈。”
刘曼达瘪瘪嘴,看着处于臭屁叛逆期的沈渥消失在视线,却没想一小时后再次见到他,沈渥双眼通红,将一个白白净净的Omega死死摁在了酒店房间的床上。
臭屁哄哄的年轻影帝分化成了一个Alpha,因为还没有习惯控制,S+的信息素量级,差点没让当时在场的Omega全体信息素失控。
刘曼达第一反应就是要完了,生怕沈渥对Omega做出什么出格的事,硬着头皮靠近,发现沈渥眼底满是敌意。
刘曼达是个Beta,按理来说可以对大多数信息素脱敏,但那天,她感受到了沈渥的怒气。
后来才调查清楚,那个Omega对沈渥蓄谋已久,故意下了超量的药剂刺激沈渥提前分化,想要趁机引诱沈渥标记,没想到已经神志不清的沈渥还是强撑着控制住了他。
第二天,沈渥找到信息素领域的知名专家封闭了腺体,沈家和公司一致买断了所有渠道控舆。
年少成名的沈渥,恣意妄然的沈渥,是个Be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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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ta也没什么大不了嘛。”Manda戳弄高高盘起的金发,等着沈渥手术,“到时候信息素的门一关,直接免去不少Alpha和Omega的干扰。”
于声提醒道:“虽然只是封闭腺体,但还是会有影响。”
“比如,在遇到信息素高度匹配的对象时,因为没有彻底隔绝信息素的困扰,某些时候仍会产生信息素波动,严重的话甚至会直接进入易感期。”
“还有一个需要事前声明的。”于声扶了扶眼镜,“沈渥,坦白来说,现在的技术仍然没有很完善,如果你之后想要解除封闭,易感期的波动会比正常的Alpha更大,此外,一旦你在这个期间标记了信息素高度匹配的Omega……”
沈渥等着她的下文。
于声说:“就很难有可能再摆脱对方信息素的干扰。”
沈渥:“也就是说……”
于声笃定地告诉他:“另一种程度的‘非此不可’。”
时光轮转,沈渥的秘密重见天日,想到于声的提醒,沈渥决定还是不要把“非此不可”之类的话告诉祝淰了,否则那才是要非慌死祝淰不可。
他一如既往淡定地对祝淰摊手,吊儿郎当地靠在桌旁问祝淰:“好了,腺体也摸过了,秘密也知道了,你是不是真的可以考虑考虑,对我小小地负个责?”
祝淰气急败坏地叉腰:“我对你负责,谁来对我负责?”
他要找于声开十箱抑制剂!
郁闷归郁闷,祝淰问沈渥:“既然你封闭了腺体……现在为什么又要解除封闭?”
沈渥说:“我在等一个人。”
祝淰觉得自己听过这句话,他甚至还问过沈渥等到了没。
沈渥的回答和刚才有些许区别:“等到了,所以不等了。”
于声已经在安排医生会诊沈渥的手术事宜,祝淰面对着沈渥而站,有些不忍道:“可是……”
他想说,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沈渥要等的那个人。
沈渥的眼眸中倒映着他的脸孔:“没关系,我知道就可以。”
祝淰假装若无其事地将手插进卫衣兜里,其实指尖已经尴尬地蜷缩在了一起:“沈渥,和你不一样的是,我不一定非要等到为止。”
“我还是很喜欢你这个朋友的。”
沈渥笑了笑,转身背对着祝淰,目光自然地落到墙外蔓延的常青藤叶上。
他说:“要是没有最后五个字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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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事不过三,祝淰拒绝了沈渥两次,在他的认知里,沈渥应该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再有其他举动了。
但沈渥只是难过了一小会儿,然后告诉自己没关系,至少还有最后一次机会,然后就带着祝淰“吝啬”的几句祝福上了手术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