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u...”
电光火石间,来不及分辨自上而下的是什么,雾岛栗月拉上太宰治转身就跑,
“嘭——”
“ck...”
紧随而至的爆炸在小巷中炸开,气浪翻涌如飓风般冲出巷口,
火光爆燃间,混杂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是碎石撞上易拉罐割裂的喧哗。
“咳咳...阴险的家伙,”
好不容易等到气浪平息,被砸得坑坑洼洼的铁皮垃圾桶后,一颗毛绒绒的脑袋探了出来,
“又是见鬼的炸.弹,”紧跟着,被人护在怀里的另一颗脑袋也冒了出来,骂骂咧咧:“溜得真快,早知道就先他娘的狙他一枪了。”
“不要说脏话啊,”太宰治伸手捡掉对方脑袋上的枯叶,
雾岛栗月还在叨叨,“动不动就是炸.弹...见鬼的海关,见大鬼的爆炸预防部,”
嘴上不停,心中却也知道,费奥多尔同样掐准了他赶来的时间,若他提前动手破坏规则,太宰治大概会小命不保,
想到这儿,他不由打量面前的人:“怎么样,你有没有受伤,哦对,你不怕共喰的...”他后知后觉地撇撇嘴,继续蹦哒着抖落身上的灰土,并顺手替太宰治拍了两下,
太宰治将手插在兜里,一派悠闲的模样,“真遗憾,其实我们一起共喰死掉也不错,”
雾岛栗月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唰啦,唰啪...”
一点窸窣响起,令他们再次看向小巷深处,
只见他们刚才呆过的地方,一团扭曲的人影,正以一种极为恶心、以至令人感到恶毒的方式朝他们爬来,
——那个被[罪歌]操控着跳楼的人,在炸.弹爆裂以后,竟还没有死透,
尽管躯干扭曲,皮肤焦黑,隐隐散发一股烤肉的香气...仍能动,
“喂,那个人还在爬啊,”
“......”
“你的无效化有用吗?”他用手捅了旁边的人一下,
对方的声音在此时显出一种异样的冷静来:“顶多恢复短暂的清醒,却无法根除影响,这种情况还是不要让他醒来比较好。”
雾岛栗月回想了一下从前自己体内[罪歌]遭遇太宰治的情况,点头:“说的也是,那共喰呢?”
他不死心,尽管同样的道理其实不用问也知道,——拥有实质载体却彼此分散的异能媒介,无论病毒,还是他的孢子,因为无法从细胞层面一一接触,所以[无效化]无法解除,
果不其然,太宰治用一个很丧的表情回答了他,而后也问:“你呢,现在能找到共喰异能力者的位置吗?”
“组合的异能力者在被费奥多尔收买后限制了我。”雾岛栗月用一个同样丧的表情回视回去,
于是二人相顾无言,猫猫叹气,仿佛一起逃课未遂的高中生。
“走吧,我去叫与谢野小姐来看看后面那家伙还有救没,”
“那我回去看看我家BOSS凉没,”话音戛然而止,
倒影在二人眼中的是对面骤然下落的人影。
眼眸猩红的,渺小的,漆黑人形,
正自马路对面高耸的商业大厦坠落,
一转眼,[啪嗒]一声砸到地上,化作意义不明的一团,一个碎烂的西红柿,
而后是下一个,立于屋顶边缘,高举双手,三次鞠躬,遥遥朝这方参拜,——在古老的岛国传说中,被[惨拜]过的人将在不久后死去。
一个,两个,三个...完成[惨拜]的人秩序井然,依次越过天台,然后坠落...
又是这样,
又是这样毫无意义的牺牲...
鼻尖仿佛再一次闻到血的味道,或血雾已然再次笼罩天空?风声也好似尖啸...
他解读出费奥多尔冷冽的幽默感,令思考这一举动也无意义地让他想要发笑,
当呛人的血味儿再次封住口鼻时,雾岛栗月静静看着,
碧色的眼睛沉如静潭,死气沉沉无言漫上来,仿佛又一次回到了过去。
“哈...”
一声轻笑,太宰治转过身,遮住了身旁之人的目光,鸢色的眼睛中犹自回荡着冰冷的兴味,——好似仍滞于龙头战争之初,彼时他与费奥多尔对弈...但他的神色已经温和下来,
凑到雾岛栗月的耳朵边,小声嘀咕:“他真没什么好点子了,是不是,嗯?”
句末的尾音像个小小的气泡,在空气中“啵”地一下炸开,惊醒沉溺之人,
雾岛栗月如梦初醒地看向对方,檐棚的阴影下,灰暗一同覆盖在他们身上,他们视线在半空中相撞,好似两片寂静的荒野...默契地止步于此,
太宰治不动声色地在袖下握了握青年的手,
雾岛栗月重新拾起了表情,
他将所有的心绪都压下去,说:“那就只能开战了?”转瞬间恢复了公事公办的态度,
太宰治无奈摊手:“嘛,只能如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