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的楼顶,雾岛栗月和折原临也在天台上看戏,一场追逐之戏。
因暴走而失去形态的赛尔提化作一团如云黑雾,正翻涌着,疾掠过街道,而它前方,被追逐的袭击者,不断自手中射出钢索般的刃条,钉入建筑外壁,游荡穿梭。
“哇哦,好像蜘蛛侠,”雾岛栗月一边举着望远镜,一边感叹:“所以,那就是另一把罪歌?”
被他吐槽像蜘蛛侠的女子,正是鲸木重,作为各任淀切阵内的秘书,她通过不断贩卖[异常],即异能力者、异常物品、非人生物...维持着这个组织的运转,是为淀切集团背后真正的掌控者。
当然,淀切集团是费奥多尔的工具,也就是说,鲸木重是费奥多尔的下属,或者说,一个重要的工具人?
而现在,她所使用的钢索刃条,亦是异常物品,——变形后的[罪歌]。
“是啊,”折原临也点点头:“那女人是混合了怪物血统的野兽,她体内的罪歌...罪歌本就是淀切集团研究[异常]的产物,——将妖刀一分而二,再把断刃分别以特殊材料补全后铸出的两把刀,如今,一把在园原杏里那儿,一把在鲸木重身上。”
“都是本体啊,真难搞,”
“别担心嘛,虽然你是次一级的[子代],但,丽酱,我对你很有信心哦,只要你愿意帮我...”话未说完,折原临也褐色的眼睛里含着戏谑。
暗示雾岛栗月曾接受园原杏里的[罪歌],自也应当能如贽川春奈一样,借体内之[罪歌]对抗母体,控制更下一级的罪歌。
闻言雾岛栗月却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算了吧,我可不想有莫名奇妙的人叫我妈妈。 ”
被罪歌支配的人会叫支配者[妈妈],不论男女,因此虽然这个支配他人的能力很好用,但只要一想到有[年纪轻轻成为男妈妈]的可能,他就坚决哒咩。
“噗哈哈,”不知道是脑补了,折原临也发出了一阵怪笑,
等笑够了,擦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才终于说起正事:“老鼠们都找出了?”指遍布各地的淀切阵内编号体。
“嗯,准备动手吧。”
他们说话间,鲸木重和赛尔提已一前一后,掠至近前,
附近高楼密布,穿过楼间狭缝的瞬间,鲸木重自体内射出的刃条竟在眨眼间分成了数十股,如网般钉在建筑壁上,
而失去理智的赛尔提紧随其后,其化身的巨大黑云遮天蔽日,时聚时散,如鹰般张开双翼冲向狭巷,冲向鲸木重,
猝不及防,一头撞进了网中。
接着,刃网收缩,像捕捉一只野兽那样,将挣扎的黑影越缚越小,困作一个蛛丝缠绕的茧,静静悬挂在了楼宇间。
见状,折原临也愉悦出声:“上吧,丽酱,到你出场的时候。”他的脸上挂着满怀期待的笑,事不关己得让人拳头痒痒。
雾岛栗月瞪了他一眼,看向楼下。
名为鲸木重的女人正站在那儿,等待[罪歌]将赛尔提的意识完全侵蚀。
真不想和那样的怪物啊,果然,他最讨厌刀片触手系了,不论是芥川龙之介,还是眼前这个。
一边想着,他一边用异能力降低自己的密度,从楼上跳了下去。
*
外套被风鼓作羽翼,重力与阻力随之相消减,
轻飘飘的,像一粒静落而下的针,灰发少年静静落在了地上。
“初次见面,阿斯洛卡利先生。”
对他的出现,鲸木重看起来毫不惊讶,许是身为人造的怪物,本就缺少了反应的机能。
与此同时,雾岛栗月也看向对方。
——棕发黑眸,身穿一身干练职业装的女子,一个,与他在某些方面格外相似之人。
同为[异常]研究之造物、同样缺失了情感、甚至,就连认识的故人也是同一个...
在他听对方吐出[阿斯洛卡利]这个久违称呼时,他更确定了自己的预想,——关于鲸木重是费奥多尔的人这一点。
“果然是他啊,”像叹息般,他厌倦地盯着地面看了一会儿,才抬眸:“所以,费佳...费奥多尔,他这次又想做什么?”
“我无权得知主人的意图。”鲸木重如一具机器,毫无起伏地给出了回答。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的?”
“主人提起过你,他早知你会对淀切集团出手。”
“哦...”雾岛栗月点点头,等待对方的后文。
“命令是,[不要做多余的事],”比曾经的他更机械,鲸木重的语法中充满了怪异:“经计算,这是在[明知利益受损]情况下的最劣做法,我无法理解主人的决定,但,无权采取行动。”
配合那双黑洞洞的眼睛与生硬的语气,不觉令人毛骨悚然。
但雾岛栗月显然不受影响:“总是主人主人的,你很听他的话嘛。”声音懒洋洋的,
他一边吐槽,一边歪着头可爱地笑了:“我以前也很听话的。”
绿眸弯起,水波轻漾,仿佛一不小心偶遇渣男现任的戏精。
“......”
虽然还是面无表情,但,怎么说呢,雾岛栗月觉得,鲸木重似乎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