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只短短不到半天时间,面前的少年就已经熟谙两套步法,不可谓正常。
谢昔沉下声再次确认:“你当真在此之前从未学过?无门无派吗?”
“未曾、学过,更没有门派,我、也不知为何会了。”
“那就好,今日算你提前完成功课,可以去休息了。”
谢昔长舒一口气,谅这小孩也不敢说谎,再说只是区区两套步法,天赋好领悟得快的也不是没有。
要是当真事有蹊跷……那就随他去吧,怀疑这个怀疑那个还怎么过了。
谢昔吹吹刚泡好的茶,坐在树荫下乘凉,好不悠闲。
几日后,师徒二人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起因是景渊进步神速,半个月就将所有步法全部学会,终于到要学习剑术这一天了,谢昔忽然发现了一个极其严重的问题——
景渊没有剑!
谢昔一拍大腿,竟将如此重要之事忘记了!
于是为了弥补这个错误,他假装看不到景渊幽怨的眼神,将好不容易攒起来的一点法力用出一点,传了个信给厉玄明,瞬间心如刀割。
再回头看自己这徒弟,忽然发觉这几日相处,他的神情变得丰富了许多,说话也不像开始时那样结巴了。
谢昔笑笑掩饰尴尬:“今日天气甚好,适合出行,徒儿定是有想要去的地方吧,这几日我们就先不练剑了,出去放松一下吧。”
景渊一脸怀疑地抬头看着天空——天边上一大朵乌云,连个太阳都没有,刮得风也是凉嗖嗖的,不出意外的话一会儿应该有一场大雨。
他无语,也就只有这瞎子会以为今天天气好。
景渊没理他,兀自到院子里收衣服,又护好那些娇弱的花花草草。
要说谢昔这人也真是奇怪,院子里种了一大片花草,却很少见他照顾,少有的几次浇水、松土,差点就要了院子里所有花草的命,真不知道它们都是怎么活下来的。
可偏偏谢昔这人还是个“瘾”君子,不照顾也就罢了,竟然还多次往家里带,买这些小玩意的时候倒不见他心疼了。
有一次他捧回来一盆矾根问他为什么这种花没有长叶子,景渊无语之下向他解释了许多,“这些就是它的叶子,不是花。”
谢昔此时就会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就连景渊都没有察觉,每到这种时候他都会展现出没来由的耐心,就像他从未察觉出为何从没接触过的他会了解这些。
谢昔跟在后面亦步亦趋:“徒儿可想好将剑取个什么名字了?”
听完景渊认真想了想,又摇摇头,表示自己还没想好。
“那也不着急,剑找好后再刻不迟。”
那边厉玄明刚要给弟子上早课,就收到谢昔的紧急传讯,一时间还以为那边遇到什么危险了,连课都不上了赶忙跑出去打开。
一道紧急的声音传入耳中:“嘴硬啊,我记得你之前不是有一把还没刻字的剑吗,现在派人下山给我送来,赶明儿你再铸一把,就这么说定了啊。”
厉玄明脑门青筋突突直跳,扬手就要把手里的风甩出去,可那风本就无形无体,在传完讯息后就立马分解消散,他甩了个空。
本以为他是遇到什么性命攸关的事才会用紧急传讯,没想到就为了要把剑。
他双手攥拳,骂骂咧咧给在外面采药的药堂主贾柯传讯,让他抽空给谢昔送剑去,顺便再看看他身体恢复到什么程度了。
贾珂敲响小院门,见到谢昔恭敬道:“谢仙师。”
药堂主一大把年纪,须发尽白,虽不知谢昔与天云派有什么关系,但他与醉影仙尊关系匪浅,想来不是寻常人物,再者说十五年前他便见过谢昔,还算得上熟识。
“有劳药堂主还要跑一趟了。”谢昔将人迎进门。
贾珂将一把通体漆黑的剑递到谢昔手中,谢昔顺手将剑拿给景渊。
利剑出鞘,只见剑身银白,闪着细碎光芒,散发出阵阵凛冽杀气,是一把好剑。
“如今还有一事……”
谢昔了然,对景渊道:“先去外面用用剑,看看合不合手。”
贾珂搭上谢昔手腕,紧锁着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