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超凡脱俗的攻击力所展现出来的冲击性美感,正如他这个人本身一样令人震撼。
人们说,他是立于顶点的最强咒术师,是一手构设新咒术界的独裁者,是行走于混乱与秩序间绝对的神明。
人们说,他是鳞次栉比的都市里唯一的高塔,是水镜之上真实的圆月,是浩瀚宇宙中不灭的恒星。
他睁开眼,于穹顶走下,然后俯下身,朝他们伸出手。
他肩负起不属于他的责任,走了很长很远的路,越过深渊,跨过天堑。
他是领路人,是道标,是支柱。他存在,他们才有机会选择另一种人生。
可伏黑惠心里比谁都清楚,他不是神。
他更像个任性的孩子,周围的环境不能让他满意,他便要闹个天翻地覆,直至彻底改造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他比任何人都要任性,却也比任何人都要勇敢。
他不是神,他也会累,会苦恼,会愤怒,会失望,会悲伤……但即便如此,即便伤痕累累,即便双手染血,他也不曾放弃。
五条悟总是说他固执,可也不想想,他的固执是跟谁学的?
原来如此,原来早在那么久远的时光里,他就已经见过天底下最极致的风景,遇到了最独一无二的那个人。
从此,他以那人为目标,以性命为赌注,注视着,渴望着,义无反顾地拼尽全力追逐着,越是靠近就越是深陷,一腔赤忱的喜欢与爱意都显得理所当然。
所以他讨厌在五条悟面前回忆过去,那会让他觉得自己仍然只是当年那个眼睁睁追着他的背影、执拗又无力的小孩子。
所以他想要继任咒协的会长,接下他身上的重担,让他能够有更多时间去做自己喜欢的事。
想来大家的想法和他相差无几,故而这一年才半是抱怨半是纵容地任由他三天两头休假。
(众人齐齐摇头:不不不,有没有一种可能——只要五条悟自己不想上班,就没有人能强迫他上班!)
收回发散的思绪,伏黑惠好像明白了五条悟带他来这里的用意。
“我记起来了。小学的时候我被禅院家的人带走,是你把我救了回来。我第一次叫你‘老师’就是在这里。”
“Bingo!答对啦~”男人低头再次吻了吻他的侧脸,自从昨晚确定关系,五条悟的小动作就没停过,虽然碍于伏黑惠的身体年纪不能做到最后,但他像是要把过去错失的亲昵都补上似的,时不时就要亲亲抱抱。
“所以我想,既然这段师生关系是在这里开始,那就也在这里结束。我是不在意这个啦,可惠一直很介意这层关系吧。”
只要五条悟愿意,他能比任何人都体贴。
没有人能在爱人的体贴面前保持冷静,伏黑惠也不能——特别是在看到五条悟竟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枚翠榴石耳钉之后。
“这是?”不知怎的,伏黑惠心跳如雷鼓。
“三年前(2018年)偶然在商场看见的,因为和你的眼睛很像,就顺手买下来了。本想作为你的生日礼物,但给学生送饰品总感觉哪里怪怪的,结果没能送出去。”
五条悟做事一向随心,极少有犹豫的时候。那一年跨年晚会后,他发现耳钉不见了,还为此惋惜了许久。
既然现在耳钉还在,那大概率是他故意在回去之前藏在了什么地方。
“不过,我想现在或许是时候了吧?”
说罢,五条悟在伏黑惠惊讶的目光下,单手将耳钉戴到自己的右耳上,尖端穿透耳垂的瞬间,反转术式自动运转,将伤口愈合。
伏黑惠愕然:“……我以为你是打算送给我的?”
五条悟手指点着黑曜石耳托里那一点绿,振振有词道:“这个像你,所以我戴这个更合适。你应该戴一个像我的,这样其他人一看到我们,就知道我们是一对儿~”
伏黑惠叹了口气,“随你。但我必须说,想要找到和你眼睛差不多的宝石几乎不可能。毕竟,我想象不出有什么宝石能和你的眼睛相媲美。”
五条悟笑得狡黠,“摸摸你的口袋。”
伏黑惠有些疑惑地把手探进口袋,指尖在里面触及到一个硬物。
他取出一看,是一枚以白曜石为底的海蓝宝耳钉,其色泽竟真的与五条悟那双独特的蓝瞳有几分相似。
伏黑惠顿时瞪大了眼睛,惊讶地去看五条悟。
五条悟笑得愈发得意,“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据说设计师是一对夫妻,为了庆祝他们的金婚纪念日,特意分别以天空和大地为主题,设计了这两枚耳钉,全世界仅此一对哦~简直像是专门为我们设计的,这是不是证明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而且我们的术式都要用到手,所以这个刚刚好,你觉得呢,惠?”
怪不得他送不出手!
但凡一个有点常识的人,也不会送情侣耳钉给学生啊!他买的时候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单纯觉得相配?
好吧,的确是悟的风格,也的确是刚刚好。
伏黑惠默默把耳钉戴上自己右耳,他耳垂的皮肤很薄,一刺穿,鲜血就迫不及待地流了出来。
五条悟凑上去,用殷红的舌尖一点点舔舐掉上面的血液,然后滑向伏黑惠的脸颊,细细吻过他脸上飞起的靡丽红晕,最后贴上他的唇瓣,同他分享唇齿间淡之又淡的甜腥味,喉结滚动间,吞咽下所有欲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