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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男人离开,地下室里重新恢复了死寂,只剩下平京子低低的抽泣声。
“你没事吧?”
“你没事吧?”
禅院惠对着平京子,五条悟对着禅院惠,同时发出询问。
平京子显然已经顾不上周围了,她才五岁,是这里年纪最小的孩子。
她抱着自己差点儿被踩断的脚踝,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听不见外界的声音,口中只不断呢喃着:“爸爸妈妈快来救我,我要爸爸妈妈……”
禅院惠有心安慰,但他很清楚这个年纪的孩子是不可能凭着空口白话就安抚下来的。
他沉默地上前检查了她的伤处,确认筋骨完好、只是有些红肿之后,他退回到了五条悟的身边。
“我没事。”禅院惠说,他主动去握住五条悟的手,却被对方愤愤不平地甩开了,他再握,又被甩开。
直到第三次,五条悟才勉为其难地允许他握着自己的手。
“我真的没事,我的身体素质天生比普通人强很多。”禅院惠还没有迟钝到连白发孩子为什么闹别扭都发现不了。
短暂犹豫了一瞬,他有些生涩又无比熟悉地念出对方的名字,“悟。”
五条悟蓦地心头一动,不是没被其他人叫过名字,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第一次见面的人无论做什么都能轻易牵动他的心神。
“惠,你是一个很奇怪的人。”他说。
“非常奇怪!”他特别强调道。
“哦。”
对‘奇怪’这一形容无感,禅院惠想了想又补充说,“其实像刚刚那个普通人那种程度,我可以一口气打十个。”
“噗!”五条悟憋不住笑了出来,“你在说什么大话——等等,普通人?普通人……”
他若有所思,“‘普通人’这种说法有点儿耳熟啊,惠,你是咒术师吗?”
禅院惠顿时吃了一惊,“是的。你怎么知道咒术师?难道你也是——”
“我才不是!”五条悟大声反驳道,一边说一边用力摇头加强否定。
“不过,你既然是幼年咒术师,怎么会被抓到这里来?那群大人对待家族血脉不是应该看得比自己的武器还紧吗?”
“我记不太清了,”禅院惠学着见过的大人似模似样地叹了口气,“我正准备睡觉,好像有人从后面把我打晕了。好了,别再说我的事了,你还没说你怎么知道咒术师?”
说到这个,五条悟可来了兴致,“我家里那些大人都是咒术师,不过他们现在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了!”
他得意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悟大人我,正在绝赞的离家出走中!”
一向稳重的黑发孩子不敢苟同,“你不应该自己一个人跑出来,会让家里人担心,他们现在一定正在焦急地找你。”
白发孩子满不在乎地撇撇嘴,“才不会有人来找我,对那群糟糕的大人来说,我就是个没用的孩子,吃白饭的废物,不思进取的垃圾。”
“那的确是他们的错,”年纪只比五条悟大三岁的禅院惠一本正经地说,“他们不应该那样贬低你。”
在现在的黑暗中只能看到对面人影隐隐约约的轮廓,他双手捧住五条悟的脸一字一顿认真地说:“不要记住他们说的话。在我眼里,你是有用的、重要的、值得珍惜的宝物。”
他抬手揉了揉对方柔软的发丝,“但你也不应该私下跑出来,让他们担心你的安危。”
五条悟虽然看不见他的脸,也想象不出他此刻的表情,却仍不可思议地察觉到了他给他的善意。
他的手好暖和,五条悟想,接着他顺着自己的心意,将自己整个人都投入了禅院惠温暖的怀抱中,任由他手忙脚乱地像是哄小孩子一样拍着自己的背。
反正我现在确实是小孩子吧?五条悟漫无边际地想,然后心安理得地窝在对方的怀里不出来。
“你果然是个奇怪的人。”
*观影
“还记得我先前解释的吗?受时之器影响,我们现在都是灵魂粒子的形态。”夏油杰慢吞吞地说。
“我们是如此,他们自然也是一样。只是在这个时代,他们碰巧拥有具有同样灵魂的身体,所以被身体吸了进去。你可以理解为,他们两人现在的灵魂和过去的灵魂同时存在于一个身体中。”
“原来如此!”虎杖悠仁一锤手心,“那术式不能使用又是怎么回事?”
这孩子完全不动脑吗?夏油杰有些无语。啊,不对,他应该还不知道那件事,那就难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