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是后话了。”狐十九娘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愧疚,“我猜大概也与我有关系,可他怎么会呢?他纵使恨我,也断不会对花鹿云舟下手,他们向来不是兄弟却情同兄弟呀!”
南乔没见过有人一脚把兄弟踹那么远的,当真是往死里打,转念一想,凤凰傲忆的亲兄弟还不是几次三翻想弄死他,略微释然一些。
没忍住转头看向凤凰傲忆站的方向,当然什么也看不到,但十分莫名,她觉得好像凤凰傲忆也正看向了她这一边。
至于怎么情同兄弟,很快南乔就知道了。
狐十九娘当然要去偷,结果不出意外地被抓住,花鹿云舟比狐十九娘还要小一些,那时意气风发精神抖擞,当场提着狐十九娘就扔到白虎见风面前:“大公子,看看你救的这个臭小子,他竟然去偷东西。”
白虎见风弯腰将摔在地上呲牙的狐十九娘扶起来:“这是做什么,他是客人。”
“客人就能偷东西吗?”
“十九?”白虎见风脸上没有怒意,温温柔柔地问,“云舟从来不冤枉人。”
这些天相处,狐十九娘知道白虎见风这人好说话,便哭哭啼啼装可怜,把自己从小出来流浪的悲惨遭遇添油加醋地述说了一遍。
花鹿云舟颇为动容,语气不由得好了一些:“虽然是……但这跟你偷我太爷爷东西有什么关系?”
狐十九娘抬起泪脸,实话实说:“我缺钱,有人跟我高价买千年鹿茸?”
“什么?”花鹿云舟又怒了,“合着你是要偷我太爷爷的鹿茸,你想得美,我太爷爷说他的鹿茸死之后可是要带到棺材里去的。”
“……”据说是花鹿一族的传统,雄性花鹿一辈子要切割多次鹿茸,以保证这东西不会从人型的脑袋上冒出来。就是像人类剪下来的头发指甲,本不是什么稀罕物,偏偏有些老人视此如珍如宝,多少都会带到棺材里一起尘归尘土归土。
可也正是因为不容易拿到才值钱,狐十九娘苦着脸,“那多浪费,能换好多钱呢,用一点儿也没什么?”
花鹿云舟瞪眼睛:“大公子,你听听他说的话。”
此时,白虎见风却突然笑了,温声问道:“你很缺钱吗?”
狐十九娘抽了两下:“谁不缺钱,只有你们这种公子少爷的才不缺钱。”
“你想要多少?”
这回轮到狐十九娘瞪起眼睛了,她倒也不贪心捏起手指比划了一下:“一点儿就够了。”
“大公子?”
白虎见风笑道:“别叫了,太爷爷有那么多,给一点应该也没关系。”
“什么没关系,太爷爷不会同意的。”
“那……我去试试。”
“……”花鹿云舟哑然片刻,“那还用问,你一定能要得出来,太爷爷向来待你比待我要亲近。”
白虎见风抬在轻轻揉了揉花鹿云舟的脑袋:“这种醋你也吃,那我的弟妹待你比我亲我也醋一醋。”
听完这话,花鹿云舟的脸色才将将好些。
狐十九娘以为白虎见风大概只说说而已敷衍了事,毕竟这种事她爹娘常做,她也常干,更不会相信有人会为了萍水相逢的人讨这种嫌。
然而不过才一日,白虎见风就找到她,非常珍重地将包在一个帕子里的东西递了过来。
狐十九娘打开一瞧,比自己预想的要大上许多,一块完完整整鹿茸。
被人送离花鹿一族的寨子,狐十九娘拿到鹿茸卖了个好价钱,腰包终于实实在在的鼓了起来,但是再有人找她买那千年鹿茸,狐十九娘就怎么也不干了,她的脸皮也不能太厚。
再见白虎见风是三月以后,狐十九娘正与人骂街争地盘,就在看热闹的人群瞄到了白虎见风两人。
立刻顾不上吵架,说什么也要请他们二人大吃一顿。酒足饭饱后,狐十九娘才知道他们也住在白虎坳,他们也知道了狐十九娘平日做得是什么营生。
临别前,白虎见风把她手里的东西买空,说是自己年幼的弟妹应该喜欢。
自那以后,白虎见风就时常光顾狐十九娘的生意,不光自己光顾,还会拖着朋友们一起来,他的朋友非富即贵出手阔绰,从不出口还价叽叽歪歪,时常会将她刚上的货品一扫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