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有两个男人从前方走进后院,直接打开了被锁住的房门,灯也被点了起来。
南乔二人趁机没关门的间隙溜了进去,双双坐在屋顶的房梁上,牵着的手被南乔主动松开,手心都出汗了,别扭且不舒服,但他们肩膀挨着肩膀,能感觉到彼此的存在。
“别哭了,真他妈的晦气。”其中一个男人张嘴开骂了。
另一个脾气好些:“你爹都把你卖了,钱都赌没了,你就安心在这里呆着,也能少受点罪。”
定眼一瞧,在房里的床上,缩着一位被绑住手脚的姑娘,姑娘战战兢兢,吓得连哭都不会了,脸上挂着泪痕傻住。
两个男人把门一关,双双开始脱衣服,不一会儿就露出黝黑精壮的上身:“真是欠收拾,老子今儿就让你尝尝男人的滋味儿。”
“你们……你们别过来。”姑娘抖着说出了这句经典的废话,不过去是不可能的,两个大男人边走边脱,裤腰都松开了。
突地,南乔的肩膀被撞了一下,凤凰傲忆问:“不管吗?”
他们先前在白虎族一同修过隐息术,这回又能派上用场了。
这边他话音刚落,只见身边滋滋拉拉窜出两道小闪电,宛若两条发光的小蛇,俯冲下去,正中那两男人的脑袋,先后两声重响便砸在地上不动了。
床上的姑娘愣怔间,又一道闪电准确无误地击中了捆绑她的粗绳,被灼烧过后一分两半。
见那姑娘没有要动的意思,南乔出声:“还不快跑?”
生活在这奇幻世界里,凭空出现的声音并没有令这姑娘更慌乱,她快速抖落身上的绳子从床上跳下来,跨过两摊男人到门口的时候又愣住了,她仰头看向声音的方向,带着哭腔道:“我能去哪儿,我爹把我卖了,钱都输光了,回去还要再被卖一次,说不定还会送回这里,再挨饿挨打。”她抹了一把泪,“不然,我就不跑了,死在这里算了。”
南乔缓缓舒出口气:“好,那你死在这里吧!”
姑娘怔住:“……”
凤凰傲忆意外地转头,当然什么也看不到,只听身边又说:“除了你家除了石破天,这外面的世界这么大,你竟然觉得自己无处可去,这么没用死了也好。”
“我……”姑娘掉下泪来,倔强道,“我没有钱。”
南乔道:“人我都给你撩倒了,你说你没钱?”
姑娘很快反应过来,在男人扔在一边的衣服里摸索片刻,总算摸出了点儿东西,估计这两人今天手气都不咋地,好歹比没有强,省省也能撑个十天半个月。
一抓到钱,姑娘朝着南乔拜了拜,转身就跑出房门。
两人这才慢悠悠地从青楼里走了出来,一出门凤凰傲忆十分自觉准确地牵上了南乔的手,两人都没觉得不对劲儿,他感叹道:“是挺人间疾苦的。”
“这才哪儿到哪儿,殿下随便闯进一个青楼妓馆,保准十有八|九能遇上逼良为娼这种勾当。”
凤凰傲忆静默片刻:“……不管吗?”
“管?”南乔笑了,“石破天虽比不上凤都占地广人口多,也比一般的城池大些,青楼少说有七八十家,赌坊更达一百二三,像花红柳绿那样的歌舞楼也有十几家。今天这个姑娘还算有点胆子,也有些心眼,更多的除了哭就只剩下会去死了,管得过来,管得了吗?”
随无奈摇头:“靠别人是没用的,就只有一个办法。”
凤凰傲忆道:“制定规则。”
“没错,就是制定规则。”若是杀人不犯法,遍地都是杀人犯,若卖女有罪,起码可以制止大半卖女的行为,南乔问,“殿下不困的话,介意再去个地方吗?”
“不介意。”
于是,南乔又带他来到一片乱遭遭的地方,之所以说它乱遭遭,是因为此处连正经的房屋也没有,木头石块与破布随意搭建的窝棚一个又一个,紧密地挨在一起,像江面上无数被暴风雨摧残过的帆船。
腥膻味儿汗臭味儿甚至还有隐隐的屎尿味儿都混在一起,吵骂声呼噜声呻|吟声同时存在,不用猜,这种可怕的味道估计早让凤凰傲忆捂住了口鼻。
两人走到泥泞又凹凸不平的路上,穿行在这些所谓的房屋之间,与一伙骂骂咧咧的人擦身而过,他们抬着一个人,或是说他们抬着一个快要死的人。
那人口鼻都是血,流到脖颈处的早已经发黑结痂,之所以说他还没死,是因为他的眼睛睁着,还有微弱到不能再微弱出气声。
凤凰傲忆不由得握紧了南乔的手,南乔小声说:“救不了了。”
两人站着不动,等他们走远一些,南乔问:“要去他们扔尸体的地方看看吗?尸山人海,乱骨成堆,还是很有看头的。”
良久,凤凰傲忆说:“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