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可怜了，他们一定很饿。”

南乔道：“我小时候也很可怜，常常吃不饱。”

青鸾如秋立刻心疼地看她：“你说我们小时候就认识那该多好，我的全给你，保准把你养得白白胖胖。”

两个人看了近半个时辰，他们没机会再出手，石破天里大多非等闲之辈，连半大的孩子也凶巴巴，小的不敢出手也情有可愿。

只是青鸾如秋有些看不下去了，她从街边买了一些吃食拎在手上，或许是太饿了，两个孩子不得不铤而走险。小的孩子冲上来一把抢过青鸾如秋手中的东西，然后拔腿就跑，大的则扑上来紧紧抱住了青鸾如秋的腿。

他似乎以为自己要挨打了，瑟缩着脖子等待拳脚加身，然而青鸾如秋与南乔沉默地盯了他一会儿，同时伸手将他扶了起来。

如此细看之下，这孩子脸色极差，如同病入膏肓一般。他先是诧异且艰难起身，左右扫视两人，觉察她们没有追究的意思，一把甩开两人的手跌跌撞撞朝远处跑。

“……”两人面面相觑，她们长得也不凶，怎么还是把人吓成这样。

那次之后再来石破天是一月后，杂乱的长街上不时有叫骂和摔打声，早就见怪不怪了，闪过几撮人群，两人见到一身材高大半裸肩头的男子，正双手托举起一个孩子，骂骂咧咧地狠狠摔在地上。

被摔的孩子呕出大口血，依旧蜷缩着抱紧怀中的东西。

这时两人同时看清，这个孩子不就是那个小小贼。

南乔率先抢到跟前，抓住了那男子的手，冷冷地警告：“你要杀人啊？”

“关你屁事。”他力气不小，气性又大，竟然一下子就挣脱了南乔的桎梏，重重的拳头马上要再次落下。

此时，青鸾如秋也已赶到，正蹲下查看小小贼的情况，见状她下意识将孩子护在身下。南乔手中电流急转，闪电劲风同时击出，将男子一下掀出街区，青鸾如秋护着身下早已不醒人世的孩子，红着眼扬起脸：“南乔，我们管管他们好不好，不然他们不饿死也早晚会被打死。”

早知便会如此，她们虽一月未来，但青鸾如秋可没少提及两个孩子，惦记他们有没有饿肚子，会不会挨骂，这次还特地在他们常待的街上寻找。

她们将孩子带到此地的医馆，索性这孩子身体底子不错，伤得也不重，半个时辰后便悠悠转醒。

一醒来，便抓紧了怀里的包裹，青鸾如秋一愣笑道：“我们没碰你的东西。”

小贼紧张兮兮地望着她们，南乔问道：“你的师傅呢？怎么让你一个人上街，也不怕你被打死。”

起初这孩子并不明白“师傅”是谁，呆愣片刻，胆子就大了一些，他道：“花鹿哥哥在睡觉？”

“大白天睡觉？”

小贼认真地点点头：“花鹿哥哥不舒服，已经睡五天了。”

五天？

哪有人会睡五天，除非……南乔与青鸾如秋对视一眼，同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等这小贼的体力恢复一些，才带她们去见那位所谓“哥哥”，两人跟着他一路出了石破天城区，爬上人烟罕见的山坡，才来到个阴暗潮湿的山洞前。

小贼怯生生地抬头望她们，小声提醒：“你们不要害怕，我们都不咬人。”

青鸾如秋疑道：“为什么这么说？”

小贼思虑片刻，抬手将头顶层层圈圈的布条解了下来，最后一圈儿解完“噗”地跳出一对兔子耳朵，乱乱的绒毛有些潦草，但十分奇特。

在石破天混了这么久，两人早就见过这样的孩子，却还是双双瞪起眼睛。

小贼重复道：“你们不要害怕，我们真的不咬人。”

“知道。”南乔在他兔耳朵上揪了一下，“你是吃草的，不咬人。”

小贼点点头，领着她们走进山洞，洞里没有光亮，刚进来的人一时很难看清事实，但南乔五感敏锐判断出洞中不止一两人，随手抛了个电流出来。

电流一闪，吓得惊叫一片。

南乔在洞壁边缘看到了一圈脸，实际上并不能叫作脸，这些或大或小的孩子脸上几乎都怪得与众不同。

青鸾如秋这个胆子不大，悲天悯人之心更盛，她顾不上害怕，借着一闪而过的光亮第一时间发现了躺在角落，身上盖满了稻草的人。

此时，她们稍稍适应了黑暗，就一起走到那人身边。

“你们不许动花鹿哥哥。”身后一个大胆的孩子喊道。

小贼忙去跟那些孩子解释，南乔定睛一看，果然是之前那个大贼，拉起手腕一探，心就彻底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