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长老说完就消失,留下他们五人在原地面面相觑几秒后,各寻各的房间。
宅子里面并不如外面看起来那么冷清,场地大却不显空阔。院落与院落之间分割地极细,至少同时容纳上百人不是问题。
也确实如此,几步一人,今年送去万章书院的学生,几乎都被容纳在此处。
听遥挑了间靠里面一点的房间,莲扇从袖中飞出,抛掷着灵石在房间内布置了个隔绝窥探的阵法。
声听中,其他几人都回了消息。
很好,撒了七张网,都没网住。
[江羡屿:南域就这么大,排除掉四大家族,再排除掉其他小家族,那这不就把南域全排除完了吗?]
[沈惊棠:还有一个地方。]
[江羡屿:万章书院?我快到了。]
[宁春愿:我刚到,圆珠亮了。]
听遥第二天是被一阵尖锐的爆鸣声引出房间的。
她揉揉眼,疑惑开口:“出什么事了吗?”
索性人很多,即使听遥没有指定某个人问,也有人看了眼听遥淡声回:“没什么新奇的,回去吧。”
听遥:“……?”更好奇了。
“有人死了。”清淡的梅香侵入她鼻息,有人从捂住她的眼睛,在她看到血腥场景前,将她带离了事件中心。
对于这些听遥早已司空见惯,却还是配合眨眨眼,“你怎么也混进来了?”浓密眼睫扫过他掌心,谢逢臣下意识将手放下。
乖乖回:“没找到去处,投奔你。”
……
虽然知道他在鬼扯,但投奔这个词还挺顺耳。
下垂着的眼睫足够纤长,遮住了听遥眼底的神色。
她确实没看见死的是谁,但通过掉落在地上的玉佩,她认出了那人的身份。
是昨天排在她前面的那位女孩子。
画面交错间,她又看见了另一张面熟的面孔,是昨天排在她后面一名的少年。
弱肉强食,是澹台族的族规。
按理说,后面的人听遥不会注意到。巧就巧在,昨天被二长老掐死的青年和他长得很像,对他,听遥也就多了几分关注。
“给你。”谢逢臣变戏法一样变出一枝玉色的白梅花。虽离了本体,却未见衰败之姿,仍亭亭绽放、玉瘦香浓。
听遥眼睑微掀,白的花瓣、瘦的梅枝,她看见了一双依旧漆黑却澄亮异常的眼,只直勾勾望着她,带着潋滟的水色映着鼻梁骨上的艳红,像是摄魂的艳鬼。
她听见了时光卷轴翻阅的声响,记忆中娇气又记仇的高马尾少年与眼前人重叠。
恍如隔世。不,本就是隔世。
白梅花好像不是被她握在了掌心,它飘零着从掌心钻入了心尖,引人一颤。
听遥将梅枝夹在指尖转了转,若无其事问:“你住哪里?”
谢逢臣唇角下压,低低的一声笑从他唇边溢出:“你对面。”
……
万章书院建在南域最南边的雪山里。
嘭的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巨大的宅子直接一整个从半空中落下,将雪下压,微微往下凹陷。
有半人大的雪团被溅地飞起,刚好砸进旁边停着的云舟。听遥眼一瞥,没忍住别过脸,微微耸动的肩膀暴露了她此刻的情绪。
实在是太好笑了。
旁边停着的正是宗政家的云舟,江羡屿也不知怎么混到了舟头的位置。雪团砸过来的瞬间他避让不及,直接被套在了中间,活像个不倒翁。
混乱中也不知被谁踹了一脚,转到现在还没听。
她听有人破口大骂。
嗯,水平还挺高。
“澹台的,你们眼睛是长在屁股上吗?我说走路能不能看着点啊?一天到晚,脑子里除了打架就是一坨,啊啊啊啊啊真受不了你们这群莽夫了,我才换的云舟!!这么多洞,坑坑洼洼跟你们的脑子有什么区别?”
“我靠,闻人的,你又研究什么了?一股臭屁味。熏死你爹了。”
如果说中域是貌合神离,南域就是根本合不来。装都不带装一下的。
宗政家的阴阳师整天阴阳这个,阴阳那个,平等地瞧不起所有人。闻人族毒修天天忙着研究新毒药,根本不屑于与他们维系关系。太史灵阵故弄玄虚是个万人嫌。至于澹台以杀证道,一介莽夫,他们最是瞧不起。
所以,南域在入青云一向发挥地都很稳。稳坐倒数第一,从未被超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