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眉:“来了?哪儿,在哪儿?为什么我看不见。”
尤一经认真盯着亭子右方不远处,稀稀落落的树影下一片石头地,连一只苍蝇都没有。
白崇远口念咒语,右手二指夹一张黄符纸,左手拿一把糯米粉。黄符纸烧起来变成飞灰,白崇远一把抓住飞灰混在糯米粉里,朝天空一扬,看不见的东西渐渐显现轮廓。
白色鬼影之内是一个身形娇小的年轻女子,她的五官模糊成一团,身形却体态婀娜,行走时弱柳扶风,每一步都令人生出怜爱之心。
王日晴忍不住惊叹,“好漂亮的女子。”
“王日晴,不要跟她搭话......退到我身后。”
白崇远出声提醒,却迟了一步,女子脚下起了一阵风,掠过石头贴地而行,卷着几片落叶吹到王日晴脸上。
王日晴下意识抬手摘落叶,惊觉右胳膊动不了,腿退到半截也失了控制。
她掌控不了身体!
更麻烦的是,下一刻身体自己动了起来。
“王日晴”抬腿走路,一步,两步,三步......直直地扑到白崇远怀里,双手在他屁股上捏了两把。
王日晴:!
王日晴不用抬头都能想象到白崇远用那种眼神看着她,不是她,真不是她,她没胆子性骚扰他,冤枉死人。
“中术了?”头顶传来白崇远的声音,白崇远指尖画了一个术式点在她眉心,“提醒过你不要跟她搭话。”
王日晴一下子就能动了,“你早点儿说不就没事,而且她真的很漂亮。”
白崇远看一眼她的手,“还不松开?大庭广众的,拉拉扯扯不好看,回到家你想怎么弄就怎么弄。”
王日晴倏地抽回手无措地在裤子上胡乱擦,“我中术了你又没有中,你为什么不把我推开。”
“你难得主动,我不想。”
王日晴耳朵泛红,“你小点儿声。”
“害羞了?”
“是丢人!”
尤一经:“眉姐,我那天就是这么个情况,你现在信了吧,我没有性骚扰。”
朱眉看向白崇远,“白先生,有把握除了这鬼吗,我家尤一经的名声就劳烦白先生了。”
白崇远抬起头。只有跟王日晴说话的时候,他身上那种清冷疏离的气息才淡一些。“生魂而已,微不足道。”
王日晴问,“白崇远,昨晚的墓碑主人是白色,这个也是白色,两个人都是生魂吗。”
“是。”
“什么是生魂。”
“如果人死之前有心愿未了,那这一点意难平就会堵在天灵位置,从而导致一魄被困□□不得出,这一魄便被称作生魂。”
“那她也一定很可怜了。”
“王日晴,你要不问一问尤一经看他可不可怜。”
“呃......”
尤一经插话道,“就是就是,她一个色鬼到处性骚扰,黑锅甩我身上,我要不是运气好遇上白先生,早进去吃牢饭。我才可怜好吧。”
王日晴沉思片刻,迟疑犹豫道,“我觉得她不是色鬼,也没有性骚扰,只是一直在重复死前的动作。就是,我抓白崇远屁股时,那个动作其实并没有抓,而是端着,大概就是抱一块重物。”
王日晴稍微凉下去的脸在提到“抓屁股”时重新热了起来,“你们看,百乐公园百年前一定也满是石头,会不会她将石头绑在身上,然后抱着石头跳进河里自杀。”
王日晴这个人耳根子软又好哄,别人说点儿什么她都信,看这幅模样,估计同情心又泛滥。白崇远说,“她跟你说了什么,地仙大人。”
她?什么她,那个女子吗,“没啊,没说什么。”
白崇远瞧了王日晴一会儿,没瞧出她撒谎。
“白崇远,你看我干什么。”
“你想做什么。”
“她在百乐公园这么长时间阴魂不散,一定有心愿未了。要是能助她了却心愿,我也算有那么一点职业素养,我可是地仙。”
白崇远笑了一下,区区生魂,顺手除掉的事儿,既然王日晴想,就如她的意,“行,地仙大人说了算。”
白崇远指尖在空中施展术式。
也许是王日晴帮了墓碑主人,地仙之力有所提升,她之前看不懂的咒法术式现在意外地能看出点儿大概意思。
就比如白崇远这个是回溯术的一种,但是过于霸道邪法,那团白色鬼影吃不消的,在承接术式时会被撕得魂飞魄散。
“白崇远,能不能让我来。”
“你?”白崇远看向王日晴。
“我会的,我脑子里有一些简单术式,我也不知道怎么会的,反正就是突然会,我想试一试,要是我不行你再来嘛。”
“好。”白崇远放下手。
王日晴走到女子身前施展术式。
她之前从未施过术,但手上动作却像是施展过千百次一样纯熟精准,口中祝词也无一错漏。
“天圆地方,律令九章,吾今开眼,万物伏藏,开。”
王日晴身体轮廓泛起一阵金光,金色轮廓脱离身体嵌合在女子身上,眼睛与女子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