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说是皮肤病。”
客人吃完饭喊老板娘结账,孔宁一边喊“来了”一边往过走。早知道卖东西会惹上事,她才不挣这点儿小钱。
孔宁空闲后把咸鱼上挂的东西全部下架,因为里面有几笔正在交易,所以被平台判定为“诈骗”,罚了三千元。
孔宁气得发烧,在病床上挂了一个星期吊瓶才好。
王日晴叫车准备回安市,今天白跑一趟。
不远处白崇远挂了电话,打开软件叫车,目的地是枫叶小区,“王日晴,先不回去。”
“?”
“赵梦瑶是市三中的学生,我有一个毕业两年的学生在那里教书,他说今天下午学校老师会去赵梦瑶家里祭拜,我们可以一起去。”
赵梦瑶十七岁,乖巧又懂事,学习成绩很好,上个月生日当天还和男朋友一起去听大学宣传讲座。
赵梦瑶灵堂。
赵梦瑶父母烧火盆里的遗物,对着老师们哭得不能自已。
毕竟是朝夕相处的学生,老师们也心头酸涩,好几个女老师拿着帕子呜呜地哭。
王日晴看到赵梦瑶奶奶落了单,凑过去跟她说话,感慨赵梦瑶多么好一个孩子,老师也很难过,让老人家保重身体,不然孙女在天上也会担心。
末了还拿了五百元钱塞给赵梦瑶奶奶。
赵梦瑶奶奶说,“我家瑶瑶根本不是得什么皮肤病,她是让画皮鬼给害死的。瑶瑶死的时候,全身皮都剥没了,连电视上都说画皮鬼剥皮往自己身上穿,一定是画皮鬼害了瑶瑶。”
王日晴听到这句话还有什么不明白,赵梦瑶跟郭编辑一样,糟了骨伞的祸。
“妈,你胡说什么。”赵梦瑶爸爸过来搀扶母亲,脸带歉意道,“老师,不好意思,我妈受打击太大胡言乱语,老师别往心里去。”
“妈,跟你说了多少遍,世上没有鬼,你别看了几集电视剧就瞎嚷嚷。”
晚上九点,一众老师离开赵梦瑶家。
枫叶小区门口路灯在柏油路地面上洒下一圈昏黄的光,几只蛾子静静地绕着飞。
王日晴心情低落,“白发人送黑发人,搁谁身上都受不了,我要是有小孩,小孩这样我会难受死。”
白崇远看一眼她腹部,“你想多了,这样的做不了我小孩。”
王日晴一愣,耳根发红,五指虚拢成拳头作势要敲打他,拳头隔着衣物碰到硬硬的东西。
“你藏了什么。”
“赵梦瑶的日记,趁他们不注意从火盆里拿的。”
赵梦瑶日记里都是女孩子的心事,但又有些不一样。
六月二十日之前,她暗恋同班同学钱毅,日记里都是酸酸的青春伤痛文字,许愿如果能做钱毅的女朋友,她愿意拿所有东西交换。
六月二十日,她过生日,邀请钱毅一起去大学听讲座,也就是这天,她和钱毅正式成为男女朋友。
六月二十一日,她开始发病,住进医院,日记也停止更新。
白崇远合上日记,低垂的眼皮遮住一双眸子,“原来如此,这就对上了。”
“什么对上了。”
“骨伞来源已不可考,但传闻只要能补好伞面,就可以向骨伞许愿。”白崇远说,“我想,赵梦瑶在六月二十日得到骨伞,向其许愿成为钱毅女朋友,愿望实现后死于剥皮补伞面。”
“然后,补好的伞留在家里,赵宁见到后偷走在咸鱼上售卖,到了郭编辑手上。”
王日晴说,“那现在怎么办?”
“放一把火烧了骨伞,郭编辑就平安无事。”
“前面有超市,我去买打火机。”
“一般的火没有用,烧不了骨伞。”白崇远说,“只有伞面的主人有资格烧骨伞。”
“你说赵梦瑶?可是她已经死了,尸体都拉到火葬场化成灰。”王日晴惆怅,“那郭编辑不是没救了。”
白崇远敛起的眸子微抬,“也不是全然没办法,赵梦瑶的皮还在。”
白崇远烧了赵梦瑶的遗物笔记,用笔记灰渣在赵梦瑶家门口十二点方向画了一个圈。夜里起风了,可是风竟没能吹动半分脆弱的灰渣。
白崇远将骨伞扔进去圈里,用赵梦瑶的灵堂火点。
伞面一开始被烧出星星点点的火窟窿,火窟窿连接成片,伞面整个燃烧起来,伞骨偶尔发出“毕啵”声,没一会儿也烧了个干净。
王日晴立即给郭婉打电话说明情况,郭婉喜极而泣,在手机另一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当场转了五万给王日晴,叫她尽管花、不够就开口。
送上门的钱,哪里有拒绝的道理,王日晴收得飞快。
白崇远叫了车,跟王日晴回安市。
已经晚上九点,王日晴有些疲惫,身子不知不觉地向白崇远那边靠,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不知道自己怎么到家的,白崇远抱吧。
身体没有丝毫防备,所以白崇远进来时,畅通无阻。
她被迫一下子绞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