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竹默默翻了白眼,才道:“那日不是与你说过我是一个孤女,到义庄后有人教我习武,刚巧那人是个江湖偷盗者,有个不成名的小门派,我认他为师父,也便认识了一些师姐。她们知道我被官府抓了,自然是要来救我的,所以昨夜便有了商量,结果···结果你也知道了。”
阿竹说的与此前她的经历算得上吻合,瞧着她武功路数也算不上厉害,有个门派师姐们来救她似乎也在情理之中,可梁恒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偏偏想不出来。
他看着阿竹憋屈的脸色,左看右看也找不出什么心虚,只觉得这人脸已经肿成猪头了。
“···今日便这样吧。”
梁恒起手向外轻挥了一下,身后的黑衣暗卫便以轻功又瞬间消失了。
阿竹看着那人走了,才觉得房间空气轻了些,自己微微喘了口气,还好够稳,保住小命了。
气还没吸上几口,就听见梁恒带着警告的语气说:“宋女医晚上过来为你医治,不要说多余的话。”
阿竹听到宋婉的名字,愣了一下,随后漫不经心地回:“···你放心,我们之间的事,不会拉别人进来。”
很多人都是无辜的,但必须入局,可宋婉不行。
她失去了太多,不能再丢掉最重要的那个。
目送梁恒离开,阿竹透过窗棂看着院子,才觉日光昏黄,竹影横斜,黑夜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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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婉出了院子,到大理寺想要白芷时,走了一会,刚巧转角遇到升吉带着白芷走过来,升吉问宋婉是否要派人送她回去,宋婉回绝了。只说要先回去拿药囊这些的,白芷便顺道也跟着回去。
许是到了下值的时候,路上多了些各色衣裳的官人,三三两两走着。
傍晚风凉快起来,白芷帮宋婉戴好帷帽方,絮絮叨叨:“娘子还未出阁,怎么能随意和这么多男子见面,万一招了什么坏人可如何是好?”
宋婉透过帷帽垂落的薄纱,看着白芷鼓起的脸,无奈笑了下,没说什么。
白芷向来很操心她的婚事,岂不知宋婉根本没有什么男女之情。
听到宋婉还要回来给病人治病,走在宋婉身后的白芷追了上来,担忧道:“那岂不是吃不上晚饭了?娘子你近日都没什么精神,再不好好吃饭睡觉,说不准就病倒了呢!?”
说到吃饭,宋婉没什么担心的,她回:“你放心,梁大人这边不会缺着吃的。”
白芷哼了声,又问:“那晚上那么晚回来,岂不是太危险了些?”
“你忘了?梁大人有马车。”
白芷无言片刻,回:“有马车有什么用,万一遇到坏人了呢?”
“梁大人有护卫。”
“梁大人,梁大人···”白芷落后宋婉半步,嘟囔:“听着就烦。”
宋婉倒是没注意白芷说了什么,她出了大理寺的门,看见不远处的魏机正与一人交谈。
魏机也看见了宋婉,连忙走了过来,作礼后问:“宋女医,那女子如何了?”
宋婉如实回道:“她这伤没有性命之忧,但要修养一些时日。”
“这是自然,梁大人已经判她无罪了,待伤好后就可离开大理寺。”
听到魏机这话,宋婉有些惊诧,她可不知道梁恒竟然这么轻易就要放阿竹走。那又为何把阿竹放到自己院子里,并且让她来医治呢?
魏机看着宋婉,问:“宋女医这是要回去了?”
宋婉没说还要回来,只点点头:“是。”
魏机侧身让路:“那就不留宋女医了,天色暗了些,宋女医回去路上当心。”
他是让了路,可身旁的男人却好像呆住了一般,一动不动地盯着宋婉,毫无察觉在场三人都很疑惑地看着自己。
还是魏机率先开口:“孙大人,我们去别处谈吧?”
这人正是来找魏机谈事的孙阅古,听到魏机的话,孙阅古一下子回神,呆愣的神色变得局促不安起来,眼睛一下子滑到宋婉脚底踩住的树影。
这时,宋婉看着孙阅古躲躲闪闪的眼神,才觉得有些不对劲,这孙大人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噢,对了,是那日带白芷去丰乐楼处吃饭时,听到一群人谈论陈婆那案子时,自己曾见过这位大人,是叫孙阅古。这人难道那日也看到自己了,所以今日很担心怕那日自己的话被她告密给梁恒?
宋婉身侧的白芷没想那么多,只低头暗暗白了一眼孙阅古发愣的样子,心里说了句书呆子,然后小心翼翼对宋婉道:“娘子,我们走吧。”
赶紧离这些男人远点,一个两个的没能耐,全要娘子帮忙。
听到白芷的话,宋婉与二位大人告辞,便带着白芷离开。
见孙阅古遥遥看着消失在人群里的倩影,魏机头次见这个书友能有此表现,不由调侃:“孙大人莫不是心有爱慕?”
孙阅古收回目光,听到魏机的话,要笑不笑地哈了一声,神情苦涩:“魏大人莫要拿我开玩笑了。”
魏机笑笑,不在意地问:“噢?我看着孙大人很熟识宋女医嘛?”
孙阅古不再多言,与魏机拜别后,他轻抚着怀中的书卷,眼神温和:“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