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说着,她似是为了躲避李忱的触碰,仰着身子往后躲,露出一截细长雪白的脖颈,落在李忱眼里,仿佛脆弱到一碰便能折断,再往下,无边风景被莲青色的带子系紧。
李忱盯着那莲青色系带,须臾,他猛然伸手,拽开了系带,大片的雪白莹润映入眼帘。
李忱一愣,随即眸色转深:“既如此,柔儿穿成这般,做甚么?”
“花糕再好吃,也定比不上柔儿。”
许思柔面色酡红,想开口辩解,却湮没在李忱的唇里,只从唇齿之间溢出碎不可闻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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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要进去收拾的内侍被李忱喝退,原还有些茫然,抬眼却见窗前映出了两个人影,又压了下去,分明是在行那不可言说之事,旋即想起方才永和宫的一个宫人过来送东西,不禁讶异睁大了眼。
正怔忡间,肩膀被人拍了下:“不赶紧着进去伺候,在外头躲什么懒?”
内侍回头一看,是袁总管身边的良材,忙捂着唇,朝窗户指了指。
良材这才听到从屋里传来细细弱弱的声响,再看窗前起起伏伏的一双影子,也是一愣,听内侍小声道来,目中掠过一抹深思,随即嗤笑了声:“记住,你今儿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
他大发慈悲摆摆手:“得了,咱家在这守着,你下去罢。”
内侍感激地退下,良材摇摇头,知道屋里一时半会消停不了,索性靠在檐柱下打起了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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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影西斜,书房已是一场凌乱。
情谷欠退却,李忱又想起许思柔有孕一事,心思难决,伸手捏了捏眉心。
许思柔抬起迷离的眸子,深深望着李忱。
李忱被她看得心头火又起,忍不住又压下唇去,却被许思柔的手抵住,她声音里仍带着点欢愉后的无力:“表哥,柔儿有事与您说。”
“嗯?”男子轻咬她耳垂,语音缠绵。
许思柔闭了闭眼,做了重大决定般,拉着李忱的手缓缓落在小腹上:“表哥,柔儿有孕了,有了表哥的子嗣。”
她仰慕地看着李忱,“表哥是柔儿打心底倾慕的男儿,柔儿盼着他是个如表哥般的男孩儿,文武双全,玉树临风,让姑娘一见倾心。”
“便如柔儿初见表哥时一般。”
许思柔似未察觉男子手掌一瞬的僵硬;又接着:“可薛小姐归京,柔儿便知,这孩子来得不是时候。”
便听男子声音里带了一丝冷淡:“他与辞盈何干?”
许思柔点点头,乖巧道:“自是如此。”她坐起身来,青丝散落,垂眸捡起掉落一地的衣服,一件一件地穿上,不再看李忱:“柔儿自进宫来,便听宫人说起过表哥与薛小姐的深情互许,柔儿很羡慕薛小姐。”
“可今日见着她,”她语气温柔,“才知她值得表哥如此相待。表哥心愿得偿,柔儿真心为您欢喜。”
“绝无半分虚言。”
“柔儿不想做破坏有情人的恶人,既您与我起于一场误会,那么这场误会,便在今日终结罢。”
“表哥安心,柔儿,和这个不该出世的孩子,不会对薛小姐造成任何困扰。”
她穿好衣服,又整理好凌乱的发丝,才朝李忱一笑:“柔儿祝表哥和薛小姐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你真是这么想的?”李忱不意柔情蜜意之后,素日对他温顺依恋的女子今日竟这般果决,怔了一怔,想她莫非是以退为进,这也是宫中女子常见的伎俩,声音又冷了几分。
许思柔点点头,随后行了个福礼,便毫不留恋走向门口,然而,这回才迈出一步,便被身后的男人拽回。
“柔儿深明大义,是孤看轻了柔儿。”男人歉意话语落在她耳畔,叹息一声,许下诺言:“孤不会放你离开,待盈盈过门,孤将你纳进东宫。”
“柔儿这番委屈,孤都记得。”
许思柔声音里透着不敢置信的犹疑,“薛小姐会生表哥的气罢?”
“怎会?”李忱失笑,盈盈是大气明朗的闺秀,不会薄待妾室子女,届时东宫妻妾和睦,他便将心思用在朝堂上,做一代明君。
妻子知书达理,表妹小意温柔,又俱是绝色美人,待他一心一意,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想想前景,便觉热血沸腾。
“柔儿都听表哥的,”许思柔将脸埋在李忱怀里,“明儿,便请表哥悄悄给柔儿配副药罢。”她闷闷道。
闻言李忱更加怜惜,亲了亲怀里佳人:“你且安心,待太子妃有了身孕,孤便给你一个孩子。”
“果真?”许思柔从李忱怀里抬头,眸中带泪,笑靥如花,“柔儿定会好生敬重薛姐姐,与姐姐一起,侍奉表哥。”
被女子用敬若天神的目光仰望着,又抚着手下滑如凝脂的肌肤,李忱的兴致复又上来,调笑道:“朕是未来天子,天子金口玉言,柔儿这般懂事,表哥怎舍得亏待柔儿呢。”
不够,还不够,许思柔阖目承受着,心里却不无失落,便是这样的欢爱之后,表哥的心还是偏向薛辞盈的,
既改不了表哥的决定,她且还得从别处想想法子。
她不会放弃这个孩子,无论如何,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