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放肆!我是当今永平侯的嫡母,老侯爷明媒正娶的妻,朝廷诰命在身,你们岂敢动我!”赵氏厉呵几声,可北镇抚司的人平时专做这些事,怎会被她唬住,只继续手上的动作,将赵氏的双手反押在其背后,余氏也是一样。
“母亲!你快想想法子啊母亲,我还不想死啊母亲,我什么都没做……”余氏哭天喊地,被反缚的双手不得动弹,恐惧就如同滔天骇浪般淹没了她。这阵子余氏因着泓泉的事时刻紧绷着,此刻这根绷着的弦终于是撑不住断了。余氏用尽了浑身力气,却只能看着自己和赵氏被生生拖走,两眼一黑晕死过去。
……
与此同时,林燕飏也紧盯着北镇抚司的大门,目光片刻不离,仿佛要将那扇厚重的木门凿出两个洞来。终于,门被推开了一条缝,林燕飏脖子伸得更长了,只见沈景晴由人引出门来,她鬓发整齐,衣衫完整,面上表情平静,不像是被拷问过,田妈妈和泓泉紧随其后。
“多谢夫人据实相告。”
“这是我的本分,大人不必言谢。”沈景晴同北镇抚司的官差告别后,便带着田妈妈母子往马车这边走了。
“怎么样?他们可有为难你?”方才在宫中,田妈妈和泓泉将赵氏所为一滴不漏地全部说出,不论是这回齐王之事,还是赵氏从前做下的恶事,田妈妈全都交待了,这让沈景晴都没有想到。赵氏心思歹毒,隐藏极深,又牵扯齐王之事,圣上即刻下旨让北镇抚司前去侯府拿人。之后又让北镇抚司的人将沈景晴,田妈妈母子带回去,问询他们与齐王接触时的详细情况,以便尽快捉拿齐王。虽说北镇抚司自齐王进京以来便在暗中观察他,但害怕打草惊蛇和惊扰了其他的藩王,便只是远远的观察齐王与哪些人有来往,所以齐王喜好娈、童的癖好先前并不为人所知,更别说齐王妃已经殒命一事,沈景晴这番误打误撞知道了不少消息,北镇抚司自然是要好好询问一番的。
“侯爷不必担心,妾是良民,不曾犯过什么事的。”
“你自然没做过什么事,就是因为如此,还进去这么久,更叫人担心。”林燕飏有些着急的说完,才见到沈景晴的脸声挂着若有似无得笑意,他才意识到沈景晴是在说玩笑话,看上去心情颇好。
林燕飏轻咳一声,偏过头去,试图缓解尴尬。而沈景晴没有在意他,而是问田妈妈道:“田妈妈,还回侯府吗?若是不回,我便将你和泓泉一道送去他住的宅子里头。”
“侯府老奴是回不去了,全听夫人安排。”田妈妈神色黯然。赵氏做下的那些恶事,她也是帮凶,但圣上念及她是为赵氏所利用,亲儿子还被人残害,今日又主动站出来揭发赵氏,便免了她的罪责,但要罚没她这些年来她在赵氏身边做事所得的财物。
田妈妈从得知泓泉的遭遇,自己被赵氏下毒,但心中便一直想着报仇的这一刻,但此刻尘埃落定,她已经是身心俱疲。赵氏到底是她服侍了大半辈子的人,她从前哪里能想到她们主仆二人之间会落得这样一个下场。赵氏事发,轻则流放,重则问斩,而她被下毒后,身体大不如从前,虽说那日的郎中说好好调养,这毒不会对身子有什么影响,但她在侯府中看着赵氏便心气郁结,不知是因为毒还是其他什么,她明显感觉自己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好在沈景不打算追究她,余生她只要能安安稳稳地守着泓泉,便别无所求了。
“那行,我先送你和泓泉回去。等过了这阵,若你想去别处,亦可来找我。”沈景晴语气轻快,并不像田妈妈这般沉重。好不容易解决了一个心腹大患,她只觉得梦中的日子已经在向自己招手了。
田妈妈刚要应下来,林燕飏确道:“等等,泓泉的住处离这远,等送了他们再回来,怕是要费些时间,这会儿也不早了,夫人不若与我一道骑马回去,让车夫送他们回去便是。”
沈景晴想了想,觉得林燕飏的提议确实不错。早些回侯府,说不定还能和去侯府抓人的官差,还有赵氏打个照面,说不定,这一面就是永别了。沈景晴如是想,便叫田妈妈和泓泉先上了马车,林燕飏见状,也很上道地向沈景晴伸出手,要扶她上马。
从昨夜到今天,沈景晴对林燕飏这种献殷勤行为已经见怪不怪了。不过有一个这样长相上乘的男子服侍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坏处。沈景晴正要把手搭上去,远处就传来一声愤怒的呼喊:“沈景晴!你这个见死不救的毒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