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燕飏一手拿着冰袋,一手握住沈景晴的脚掌,她方才为了冰敷,所以将鞋袜都褪去了,只留一光洁白嫩的脚在外头。林燕飏灼热的指尖贴着她的脚背,叫她不自觉将脚趾蜷缩起来。两人都没有说话,屋内的静谧之中悄然升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过了半晌,林燕飏见沈景晴脚踝处的红肿消退了些,才道:“可还觉得疼?”不知是不是方才洗过澡的缘故,他的声音喑哑,比平常要低沉几分。
林燕飏说这话时手还握着沈景晴的脚,她不禁耳根子发烫。虽说她和林燕飏之间也做过夫妻该做的事,但林燕飏先前都像是例行公事一般,折腾得是厉害,却也不带什么多余的感情,像这样温存的时刻还是头一回。被一个长得还不赖的男人这样握住脚许久,沈景晴多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就算她心里谈不上跟林燕飏又多亲近,但身体还是会有反应了。沈景晴轻轻将脚从林燕飏手中抽出来,掩进了被衾之中。
“劳烦侯爷,妾已经好多了,”沈景晴将身上的被子掖地紧了些,道,“侯爷有什么事要说?”
林燕飏对上沈景晴的眼睛,深吸一口气,像下定了某种决心,才郑重开口道:“我是想说,从前是我的不是。”
这话叫沈景晴一愣,紧接着,她就听林燕飏继续道:“这一年,我的身体被邪祟占据,行为不受控制,但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林青云,还有赵氏做下的事,我已全都知晓了。若不是有你在,我恐怕早就死于他们之手了。你我夫妻一体,你照顾我许久,今日我进宫救你,本就是我应当要做的,你不必对我如此客气。”
“侯爷……”虽然沈景晴听小福说了林燕飏有痴傻时的记忆,但亲耳听他这样说,她真是一时语塞,毕竟她从未想过林燕飏会向她认真地解释这件事,还低头认错,和从前总是冷眼看她的林燕飏可太不一样了,这种不一样,也叫沈景晴不知该用什么态度去对他。
“你不用说,我都明白。”
望着林燕飏恳切的目光,沈景晴略微有些尴尬地笑了一下,其实她是想让林燕飏起身一下,他坐在了她被子的一角,她还想把被子收回来些,却扯不动。
“我知道你已经暗中布好了局想要对付青松院,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对她们心慈手软,阻挠你的计划,你可有什么想让我做的?”
林燕飏目光灼灼,把沈景晴都看得有些心虚了,要是他跟从前一般偏袒赵氏,她定会心中怒骂此人果真是脑子有问题,可他现在这样,沈景晴是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毕竟她的计划本来就是把林燕飏排除在外的。
“侯爷,”沈景晴对上林燕飏满是期待的目光,“其实我有点想睡了。”
林燕飏恍然,道:“是我疏忽了,今日你本就起得早,又遇上了这种事,肯定累了。我扶你躺下。”
林燕飏一动,沈景晴终于能顺势扯好被子躺下,用被子将自己包围起来,只留一个圆圆的脑袋在外头。见林燕飏还站在窗边,她微笑一下,道:“侯爷也早些去歇息吧,记得走时帮妾把帐子放下。”
林燕飏一愣,他不跟沈景晴同寝吗?方才沈景晴叫他去沐浴,他还以为沈景晴是要与他久违地共眠一榻,难不成,是他会错意了?
沈景晴眨眨眼,道:“侯爷不是说记得这一年的事吗?应该还记得自己是睡哪儿吧?就在隔壁,侯爷认床,睡惯了那里,轻易挪动不得。”
林燕飏沉默了,认床的是那只鸟人,根本就不是他!不过他也看得出来,沈景晴不过是找个借口搪塞他罢了。不过他也明白今夜他是一下说了这么多,但有之前的隔阂在,沈景晴是肯定不能很快接受他的。林燕飏只能应声,失魂落魄地走了。
沈景晴看着他的背影,长舒了一口气,接下来,她就该好好想想,明日,该怎么收网了。